慈宁宫内殿,一派祥和肃穆,殿外宫女太监垂手不发一言,静静等待着殿内的主子们的吩咐。鎏金香炉袅袅升起了氤氲的轻烟。凌太后嘴角含笑,半躺在贵妃榻上,一双芊芊素手轻轻柔柔地按压着她的太阳xue,大宫女连素质一边给主子按摩一边轻声哄道:“主子最近Cao持宫里大小事宜也太过忧虑了,现如今还是放下心为好。我看陛下也不是莽撞的人,想来是另有安排的。”
凌太后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儿子,虽说已经有四个儿子了,但是却没有个正经主子Cao心这宫内上下事务。大皇子和二皇子在顺妃的抚养下很好,但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的亲生母亲在叛乱中被叛军掳去,不知下落,”挥挥手让连素质停下,“皇帝宫里高位的妃子不多,没有亲娘庇佑的孩子在宫里不好养大,说来说去还是让哀家Cao心。”
连素质莞尔一笑,将手搭在了凌太后的肩膀上:“有主子庇护着,想来三四皇子是有福气的。”凌太后摩挲着她的柔荑叹道:“哀家这个瞎了眼睛的老婆子,能护着这两个孩子到何时?”连素质见太后兴致不高,俯下身贴着她的耳朵悄声说:“奴婢最近听说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与陛下有关,主子想听不想?”
“不是说好了不许称自己奴婢吗?”太后颦眉,拉着连素质的手力度稍大,连素质撒娇道:“主子,您拉疼我了。”说着拿头蹭了蹭太后的整齐的鬓角,太后放轻了力度,笑骂道:“小蹄子,快说是什么有趣的事,若不有趣,看我怎么罚你。”
连素质的唇流连在太后的耳边好一会,才窸窸窣窣地说了,说完解气道:“先皇在世时,咱们受了王氏那毒妇多少气,想来陛下是为着主子出气呢!”
太后怔了好一会儿,默默了许久:“说来毓敏那孩子,本性不坏,只不过被先皇和王氏宠得太过了,她也没有对我们做过什么,她母亲作下的孽何苦报应在她身上,冤冤相报……”
“太后就是心太软了,”连素质不赞同地摇摇头道:“先皇、王氏对我们,可没您这么好心。”
话音刚落,只听帘子被人撩起,皇帝边信步走进边问道:“素质姑姑,怎么好端端的说起了这两个人。”
连素质立马收住了话头,连忙打圆场岔开话题:“外头的奴才怎么不通报一声,陛下可吓了太后和奴婢一跳。”她可不想让新君知道自己刚刚给太后传了关于他的小话,给他搬来一张小圆凳放在了贵妃榻边,退下给这母子俩谈体己话了。
皇帝坐在小圆凳上,看见凌太后一脸不快,猜测十公主与他的事已经被母后知道了。他像是小时候在母亲面前认错一般低下了头,左手拇指扳着右手食指一言不发。
凌太后不忍苛责他,这是她唯一的孩子,虽说是与深恶痛绝的男人生下来的,但也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不知如何开口说这兄妹乱lun之事,打破沉默也只有一句:“我知道你对毓敏的心思,但是万事不可强求,母后也不想见到你走你父皇的老路,一生追寻着对你没有真心的人。”
“我知道。”皇帝深深低头,在母亲面前他永远可以示弱:“我只是不甘心,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凌太后摸索着摸到了他放在膝头的手,轻轻拍了拍,表示自己知道了,别开话题又开始说起了后宫的一些琐事。
十公主醒来时已是晌午,她确认这里是她童年没有涉足过的地方,宫殿的装潢十分陌生,触目之处皆是明黄。她尝试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红色软绳绑在了金丝楠木制成的雕花锦云拔步床的床柱上。她艰难地用手去够绳结,却发现越挣扎绳子勒得越紧。十公主尝试着喊了两声,回应她的只有空旷的宫殿回声,并无奴仆进来,她不禁感到绝望,心里又气又急,不知道该死的十二把她关在了哪里。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听到了有脚步声,连忙命令道:“还不过来替本公主解开这绳子。”来人却是皇帝,他身上只着了半开着的薄薄的寝衣,露出少年人Jing壮的胸膛,披散着头发,眸中含笑道:“没想到皇姐醒来了,做弟弟的没有第一时间等在旁边,实在遗憾。”
她狠狠瞪着他,却听他道:“对何相的处置今早已经下达了,皇姐不想听一听吗?”
十公主讽刺一笑:“陛下自是有英明决断的。”皇帝半低下身子,两手撑在她的头两边,散落的发丝扫在她的脸颊。他将身子压下,低头凑到她耳边,嘴里吐出的令她心惊的话语:“朕抄了何相府,并令何相给父皇殉葬。”
她不可置信,本朝已经废除活人殉葬很久了,此举将会招来多少骂名难道他不知道吗?皇帝看她反应之大,微微眯起了眼睛,两人的吐息都清晰无比:“据说从何相府里抄出不少御用之物,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已经派去了十个记账官也不够用,何相可谓是天下第一贪,”他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恨意:“这可是父皇一手栽培的好人才,所以,为了挽回父皇的名声,我只好送他到地下亲自给父皇请罪了。”
他撩起她鬓边的长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朕让他活殉了,想来父皇也会满意吧。”
十公主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