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俊环顾四周,把手上的项链重新收进怀里,盯着向臣笑道,“说起来也是奇怪,这人跟你是一样的,但是性子却软和的很。”
向臣没好气儿的撇下缰绳,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慕容俊竟然先去虚言峰把向遥掳了去,慕容俊从马上俯下身子,凑到向臣的耳边细声道:“你可知道,那边的天曌皇帝陛下可要当爷爷了。”
听到慕容俊这一句话,向臣瞬即扭过头来,“谁的?”
慕容俊鹰目骤然冷了下来,把玩着手上的首饰,自言自语道:“你难道不知道是谁的?”
看来慕容俊什么都探听清楚了,不容他不去,不仅是为了就向遥和姚黄的命,更是救李云昊的孩子。
“行,我跟你走。”向臣正要抬手握住慕容俊递过来的手,只不过瞬息之间,从向臣身后再次爆出撕裂般风声,一枚锋利的羽箭伴随着射者手中的千钧之力,飞快地朝慕容俊的命门射来。
慕容铠右手正握住向臣的手,却没有马上松开,左手挥出佩剑在空中一拨,箭头正中剑身反弹落到地上。
而此刻,马蹄声再起。
这一回不像慕容俊的铁骑那般如同chao水般的脚步,而像是奔走在地上的雷鸣,这是天曌最为Jing锐的禁军,重重铠甲将将士们包裹住,就连马匹也是身披连环铠,踏地轰天崩地裂般的嘶鸣,就像是姗姗来迟的救兵到达目的地时的迫不及待,李云昊当头一骑,身着一身白衣,如同在山林中奔走的星辰,夺目而耀眼,刹那间就加入了战场。
他来了。
向臣没有回头,不敢回去看他。
他现在的样子会是怎么样的,会愤怒还是伤心,又或是其他什么表情,若是从前,他很乐意回头去瞧一瞧,逗他一逗,可现在他不敢了。
李云昊找过来了。
眼前的慕容俊倒是稳如泰山地坐在马上,看着李云昊奔至马前。李云昊眼眸中并无任何怒色,反而堆满了笑意,在马上岿然不动。
“向臣收起你的手。”李云昊语气非常周到,而且柔和,柔和到向臣都有些后怕,“到这里来。”
向臣顿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来,却仍旧没有回头,背部不知怎么的一阵寒冷,就好像被李云昊死死注视,眼眸一步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似的。
慕容俊看着向臣如此乖巧的收了手,惊讶地笑出声来,收马鞭在手朝李云昊拱手道:“二殿下,你我久别重逢难道就不应当请我叙叙旧?”
李云昊这才把目光移向慕容俊,慕容俊的脸庞成熟了,五官也更为立体,身体也比几年前见时Jing壮不少,已是草原中的上等汉子,相貌更是比起同族的慕容铠强上百倍。
“这不是慕容俊么,”李云昊慢条斯理挥了挥手,Jing锐禁军一拥而上,“虚言峰一别,你倒是出息了,要不到领你到天曌的牢房里去叙旧如何?”
慕容俊爽朗的笑出声,鹰目中减却几分锐气,却多了几分狡黠,“托殿下的福,牢房里Yin冷chaoshi,还是免了吧,自从下了虚言峰就侥幸得了个草原单于的名头,实在不敢跟天下的贤王相比。”
“你到天曌来,究竟有何贵干?”李云昊反唇相讥,“大单于军容如此整齐,难不成是想侵吞天曌土地,夺朕的子民?”
向臣听出了他们两人话中的意思,眼看着步入他越来越不能把控的境地。
“不然,这土地我可不稀罕,这人我倒是很稀罕,我草原大片土地还缺人去放羊呢。”慕容俊就坡下驴,提出了最核心的想法。
李云昊指挥着士兵围上来,微笑道:“天曌的子民只知安土重迁,故土难舍,恐怕不会到你草原去。”
“殿下又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就是你我能够平治天下,这民要是不愿意待也是白费心思,”慕容俊听到此,心中更有把握了,而李云昊尚且不知这向臣的另一个重要棋子已经在慕容俊的手里攥着,“要不殿下去问问,看他愿不愿意去,我此来就是游山玩水,若他不愿意去,我自然退走,若他愿意去,那就是我草原的子民了,殿下可不能吝啬。”
这两人一顿抛绣球的Cao作,互相机锋了一番,已经剑拔弩张,此刻又把绣球抛给了向臣。可以说向臣的决定决定了这一次碰面的结果。
要么是血流成河,要么是……
向臣心中好像也想不出第二个结局来,战端一触即发。
若是能够趁李云昊不备偷偷溜走,办完事情就自觉回到男人身边,倒是他一开始的想法。
可没想到这一连串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跑是不能跑了。
他缓缓转身,抬眸就撞见李云昊的眼睛,那幽深而多情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的透露着对他的情意,这股情意到了此时此刻却像是一把把钢刀,慕容俊那儿还有男人的孩子,而只要自己回到李云昊身边,纵然把慕容俊全数消灭在这里,那个孩子也会被得知单于死讯的手下残忍杀掉。
这张本该在自己手中攥着的王牌,却意外的落入他人之手。
真是失策,向臣你真是太失败了。
向臣抬手看着自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