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傲冰园子里的花魁,自小看着长大的。”
公子未表态,一旁凤儿递胡之源个眼色,他当即明白,忙捧臭脚。
少年刚张嘴,被公子抢话头堵回去。
疑惑甚多,然眼下不是问的地方,凤儿未再言语,公子也不开腔。
“你不想记得,而朕记得清楚。”
胡之源一顿,旋即嗯一声应道:“早不知你也来,不然正好把猫带给我。”
凤儿回应道:“那你记得早日派人来取,养久了我该舍不得了!”
枯手在嫩脸上颤抖抚两来回,暄帝勾起嘴角,“美人在骨而非皮相,这额面,这鼻眼,定是俏佳人……这样灵俏干净的女娃,竟出身风尘?”
啊,话怎又扯到这儿,胡之源一时脱身乏术。正巧这会儿小禄终于追上来,胡之源似得了救星,赶紧迎回去,捂上他“殿”字已出口的嘴。
凤儿猛然间不知如何作答,想总不好直言自己是妓女吧,求助看向公子,他倒答得坦然。
暄帝要吃的山药虾仁粥好了,这方天地该还给她了。公子牵凤儿告退,转身时听他道:“此去一别,后会无期,你们安好,朕死也瞑目,如有来世……”
“殿中有事?”
进宫时她还有望景儿的心思,这会子消散殆尽,只想夫人快点完事,也别多生事端,让他们平平安安的早回蝶园。
胡之源想起母妃叮嘱,他不报家门,而是反问:“仙人可是蝶园掌事公子?”
一个清脆男声混着喘息道:“猫给我留了吗?”
“敢问小郎君尊姓大名?”
“你是哪家的姑娘?”
路上她保持缄默,乖巧随行,可公子看得出她有疑问满腹。
气氛有变,公子收起咄咄逼人之势,只默默看着再陷回忆漩涡的故人。然而暄帝再看向他时,他反而回避其视线。这一来一回的,让凤儿品出点悲来。
“这副谪仙容貌,定是掌事公子无疑了!从前只闻其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凡!”
算认识,那便是不认识。看她与他对话这等没尊卑,定是不知这白面俊俏小子什么身份地位。她未曾见过暄帝康健时模样,辨别不出容貌相近也情有可原。
暄帝挣命朝凤儿探脖子,眼睛眯了又眯,“老了,眼神不济,竟看不清楚……”
“胆子不小,竟然不怕。”
“不过是病入膏肓的无助老人家,有何可怕。”
凤儿只知他是四公子,不知他是大岳国四殿下,新封的北定王。
看公子那严肃警惕德行,这当口怕也不好跟凤儿多叙,胡之源扯着小禄回宫,边走边回头大喊:“猫给我留着,留着知道吗!”
怕他再多言,公子跪行向前做阻拦之势,暄帝这时把目光移到凤儿身上。
凤儿明白他话中所指。
原是那胡之源耐不住性子干等,还是跑去找凤儿,到暄帝寝殿才知人已走了,撒开腿便追上来。
也不知哪来的胆量,凤儿主动移上前握起胡暄的手,摸上自己的脸。
公子凑过脑袋,把胡之源吓一怔。见这少年与壮年暄帝眉眼几分相似,公子大概猜到他身份不简单,目不转睛盯着他,问凤儿:“你认识?”
“如有来世,愿你我不复相见!”
胡之源一溜烟没影儿,凤儿刚坐稳当,发觉公子一副等她说真话模样。怕他多心,也不觉得与四公子之事有什么可多心的,她捋捋思路,把与他相见的前因后果一一详述。
看来命保住了。
“是你!”
刚放松的心神再度紧张,凤儿忙掀开小帘探出脸。
“你在宫里当差?”
“算认识吧,回园子与你详说。”
公子旋即回身,磕头大礼干脆利落。
“是我,又见面啦!”
本以为坦言后公子能安心,谁料听完他神态更凝重,凤儿不解,便强调说:“对天发誓,我所言句句是真,无半点掺假。”
小禄瞥见探出头的凤儿,忙点头。
我过去的事了。”
踏出宫门,作别曹大监小徒,凤儿飞似的钻回车里,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瘫坐一小堆。公子正欲安抚,忽听车外传来一阵Qベqun.叁三④ 1零巴1`⑴4捌奔跑声,到车旁停了。
退出寝殿,凤儿也不敢松懈。待曹大监吩咐小徒领他们先往宫门口去,等夫人这厢叙旧结束再汇合一同出宫,她才松口长气。
公子小心把他手从凤儿脸上挪开,轻放回被子,口中念念:“世间事一贯不遂人心,父亲把我往合格臣子方向培养,从不曾想过最终儿子有幸侍奉君王侧,会是以男宠的身份,靠他最不入眼的这副皮囊。”
曹大监声音远远响起:“岚贵妃慢着些,当心烫到。”
“听小郎君的意思,是屈尊光顾过蝶园?”
“过去的事,傲冰不想记得。”
第199章真言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