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跟男子待在秋府已有数日,男子依旧昏迷不醒,好在有女子Jing心照料,伤势略有好转。
女子跪坐在床前,仔细而轻柔地替男子换下伤药,换下的绷带置于水盆之中,黑色的药汁开始侵染了盆中的清水。
接连数日,女子都守在男子身旁,女子性子有些软弱,遇事便爱落泪,为了不被府中他人取笑,总是等大伙吃好喝好之后才敢进厨房拿些剩下的吃食,要是有人阻挡,她便露出一副欲哭的模样,可怜兮兮的,叫人怪不忍心的。
这秋府凭白多了两号来路不明的人,任谁都无法轻易忽视,察觉到秋府下人对自己的疑心之后,绿衣女子主动找上了秋雨棠。
半夜,秋雨棠正欲熄灯歇下之时,门外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秋雨棠打开了门,将门外的绿衣女子放进了屋中。
一开始,女子不知从何说起,场面一度因为两人的沉默而显得尴尬异常,绿衣女子十分紧张,眼睛飞快地转着,快速地打量了一番秋雨棠的房间。
秋雨棠的房间过于素净,一点生机的饰物也没有,各式各样的物品都排列整齐,皆在它们应有的位置上,足见屋子主人的品性之严苛。
女子半天说不上一句话,秋雨棠也不急着催促,而是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拿起茶杯置于鼻尖,细细地嗅着茶叶的芳香。
终究,女子还是开了口,喏喏的,极为的小声:“奴婢,奴婢,奴婢叫做恕恕。”
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秋雨棠没有应话,让眼前这个名叫恕恕的女子可以继续说下去。
恕恕继续说道:“那位公子是城北赵员外的独子赵琦,与奴婢的小姐自小便有了婚约,可惜小姐福浅,未能嫁给公子为妻,因我家小姐早逝,公子可怜奴婢便将奴婢留在身边。”
“你说你叫恕恕?”
秋雨棠突然开口,恕恕一愣,随即便是费力的一顿解释:“是,是,老爷收留奴婢之际,希望奴婢能以恕待人,故而给奴婢取名为恕恕。”
以恕待人,简单的四个字,却是任何人都望而莫及的高度,秋雨棠自嘲道:“若你真能如此,也不枉你家老爷给你取了个好名字。”
不知秋雨棠何意,恕恕没有搭话,全身却止不住的微颤,见秋雨棠又开始不说话了,恕恕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难道小姐不问问我,我家公子是如何得罪高公子的吗?”
“不问。”
“为何?这府里上下皆对奴婢跟公子心存芥蒂,为何小姐不问问奴婢事由呢?”
“只要你们得罪的那人是高恒就无需多加解释。”
“原来如此,小姐同我家公子一样都恨死了高公子。”
“你无需探我心事,若你真想告知我什么,直接说了便是。”
“是。”因秋雨棠的一番冷言冷语,恕恕连忙低头赔了不是,含着泪诉说着高恒犯下的恶行。
赵琦原本是城北赵员外的独子,与赵员外不同,赵琦没有做生意的天分,倒是对读书极为的上心,自小熟读经书,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古往今来,但凡是用文字记载下来的,他便视为掌上宝,实实在在的书呆子一枚。
赵琦有位青梅竹马名叫柳若絮,样貌俏丽,身段曼妙,与赵琦一样,也爱琴棋书画,跟赵琦可谓是情投意合,二人自小便有了婚约,可要到了两人成婚之际,柳若絮却再三推脱,迟迟不愿成婚。
一日清晨,柳若絮的尸首在其闺房被发现,她是服毒而亡的,而此时的她已非完璧之身,也许是愧对赵琦,柳若絮选择了以死来结束这一切,保全赵琦的颜面。
柳若絮的死给了赵琦致命的一击,他发了疯的烧毁了自己的藏书,整日醉死梦里,直到恕恕出现在他的面前。
赵琦长发散落在肩,面容憔悴,满嘴的胡渣,双眼充斥着血丝,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他捉住恕恕的双臂,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若絮要如此待我?!”
扑通一声,恕恕跪在了地上,请求道:“公子切莫伤心,现今小姐没了,恕恕只能跟着公子了。”
“哈哈,跟着我作甚?我早已是废人一个!”
“无论公子是什么,恕恕都要陪在公子左右。”
“那好,那你便告诉我,若絮是跟何人做那苟且之事?”
“奴,奴婢不知。”
“呵呵,不知?你是若絮贴身丫鬟竟会不知?哈哈,可笑我痴心错付,爱上柳若絮那个薄情的女子!”
赵琦不受控制的狂笑了起来,笑中带泪,左右颠倒,一个仰头,一壶苦酒又倒进了喉中。
看着昔日斯斯文文的赵琦如今这副模样,恕恕吓得只知道哭泣,完全没了主意。
府里的家丁匆匆忙忙地拿进来了一封书信,借着酒劲,赵琦迷迷糊糊地看到信上那行清秀的字迹,不确定地念道:“若絮的信?”
一听到是自己小姐写的书信,恕恕惊愕地抬起了头,顿时止住了哭泣,显然她并不知道还有这封信的存在,信上寥寥数字,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