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赫赫战功,手中也有一队愿意随时为他卖命的Jing兵,便索性以武力征服当时还是一盘散沙的闻萧家,把闻萧家的军队收编到自己麾下,闻萧家这才把赌注押到牧晚馥身上。
至於陆家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清,私底下却是想混水摸鱼,让这天下改姓陆,所以才出了牧晚馥在带兵攻城时被陆萱以冷箭暗杀一事。
牧晚馥刚刚登基时,先是在微服出巡期间被伏击几乎丧命,後是在宫里离奇中毒,而陆萱就是禁卫军统领,这似乎解释了为什麽牧晚馥会在宫里中毒,而他微服出巡的路线也遭到埋伏。
虽然大家对於真凶也是心照不宣,但陆家权势滔天,跟一众豪门贵族的关系盘根错节,极为棘手,牧晚馥和闻萧伶花了许多年才成功架空陆家的大部份权力。现在牧晚馥稳坐江山,沾满鲜血的屠刀终於挥向陆家。
秋风萧杀,群花已开到荼靡,在战场的边缘静候着严冬的来临。
闻萧伶矫捷的黑影如同利箭般划过尸横遍野城外的战场,匆匆地策马回京,盔甲上的鲜血犹自带着活人的温度—当然不是他的鲜血,而是敌人的鲜血。
城门一开,闻萧伶就径自冲进城门里,竟然没有一个官兵胆敢拦下他,向他索取通关文件。
闻萧伶一手抓着繮绳,一手用力地挥着马鞭,飞快地穿过京城的繁华大街,虽然大街已远不及往日热闹,但还是有许多堵塞在街头的马车,然而全部马车尽皆让开方便闻萧伶通过,彷佛都怕了这暴戾慓悍,一身浴血戎装的男人。
他跨下的骏马尽情地在残阳中挥洒着汗水。不少少女更纷纷从楼上探头出来,争着一睹这美人的风采。
闻萧伶虽然被毁容,但那残缺不堪却愈发显得他有种说不出的凄艳诡丽,玉额墨梅被斜阳染得血红,尤其是他肩上那浴血的披风,如同染血的旗帜般在风中飘扬,足以使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动心。
然而那朵墨梅再是漂亮,也无法真正地改变那个烙印在肌肤深处,充满羞辱的字眼。
闻萧伶在宫门前使劲扯动马繮,骏马的一双铁蹄扬起来。他俐落地翻身下马,顾不得身上风尘仆仆,在宫门前迅速地解下了盔甲长刀,随意丢给正急急上前准备侍候他的太监。沉重的长刀使接刀的太监双臂被压得发麻,不自觉地跌跪在地上,彷佛在跪迎闻萧伶。
只看见闻萧伶的黑袍上还沾着点点快要乾透的血迹,那血腥的气味却依然浓郁得呛鼻。
闻萧伶迈步走进宫门,英姿飒爽,姿容绝美,冷峻淡漠,竟然引得不少宫女频频回首。 他现在把额前的头发剪短,刘海偶尔会垂落下来掩着额头上的刺青,今天却为了方便打斗而把头发全都梳起来,露出漂亮饱满的额头,任由墨梅肆意地绽放着。
冰肌似雪,黑梅似墨,愈发妖娆。
他一踏进宫门就像是从草木皆兵的刑场走进安详宁静的仙境,入目皆是秋意深浓,枫林尽染。
时届徬晚,晚霞把湛蓝的晴空染成葡萄酒似的深紫,几只乌鸦在枝头争相叫鸣着,湖畔还零零落落有几只忘了往南飞的雁鸟,倒映在湖面的黑影彷佛已合为一体。
虽然京城风声鹤唳,但留云宫里却还是鸟语花香,草木扶疏,任何狂风暴雨都无法跨越雷池半步。
明明只是深秋,枝头的第一朵红梅却已经露出嫩红的花骨朵,彷佛在预示着凛冬的来临。
闻萧伶走进留云宫的书房时,牧晚馥正螓首低垂,静静地凝视着那朵红梅,不知道在想什麽。
光是看见牧晚馥如此温柔娴雅的模样,闻萧伶本来紧抿得有点凌厉的唇角也渐渐地松开,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身上那股凛冽的杀气也收敛不少。
哪怕咫尺之外就是战火连天,他的陛下永远都是不慌不忙,处变不惊。
最让闻萧伶高兴的是,现在那个让他恨得要死的男人估计还在一旁的重重厚帘後睡觉,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所以牧晚馥才会一人待着。
闻萧伶跪在他的君王面前,顺从地行了稽首礼,恭敬地低头道:「末将闻萧伶拜见陛下。」
「起来。」牧晚馥背负双手,他微微侧身,平静地看着闻萧伶额头上的伤口。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提起黥刑一事,彷佛那根本不曾发生过,他们依然是史书上最为称颂的君圣臣贤。
牧晚馥凝视着闻萧伶,他不需要开口询问,闻萧伶已经站起来,舔了舔略为乾燥的唇角,开门见山地说道:「已经灭了三个营。现在京城全面封锁,陆萱逃不出去的。」
闻萧伶完全了解牧晚馥想知道的是什麽,并以最简洁的方式把答案说出来,这是他们身为多年密友君臣之间的默契。
「现在还不能松懈。」牧晚馥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那朵梅花,然後拿起案头上的玉玺,细细地在手中把玩着。
「小馥,自从攻破京城之後,我许久没有见过你露出这种表情了。」闻萧伶笑起来,笑容有种孩子气的天真,甚至是残酷。
牧晚馥纤长漂亮的手指漫不经心划过手中玉玺上的狂龙,唇角似笑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