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刚好挡住了月光,树影婆娑,一朵朵橘红木棉花轻轻地舞动着。走廊上已经挂上几个风铃,随风而清脆作响,如同yin唱着情诗。
灯笼洒下柔和的光茫,栏杆的油漆已经剥落,隐约透露出一点残旧。
这里的一切都比不上彩霞馆的穷奢极侈。其实一开始彩霞馆也只是一个破落的地方,但随着牧晚馥愈来愈宠爱商柔,彩霞馆便修葺得愈来愈华丽,那陈设装潢远远超於皇后南宫雪的梅影宫,哪里进贡了上好的宝物,牧晚馥一定把它们送到彩霞馆里。
在商柔回宫之前,天竺进贡了一颗璀灿至极的透明宝石,无坚不摧,光芒夺目,象徵着永恒不变,在天竺里只有婆罗门的贵族才可以在宗教仪式中使用。
闻萧伶对那颗宝石几乎是一见锺情,其实他向来对於奢侈玩物不感兴趣,毕竟平日牧晚馥也赏赐他不少价值连城的宝物,从来不亏待他,但那次闻萧伶却少见地亲自开口向牧晚馥求要那颗宝石,然而那时候牧晚馥却已经把这颗足以买起十座城池的独特宝石镶到商柔梳妆台的铜镜上。
然而,相比起那个华丽却冰冷寂寞的彩霞馆,商柔只宁愿坐在这个平凡的小座院里。
商柔和方代月并肩坐在木阶上,燃烧着一根根的烟火棒,一朵朵烟花在他们指尖之间任意地燃烧殒落。
二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相依相偎,享受着此刻难得的静谧。
夜还是很漫长,有些人注定彻夜无眠,有些人却已经找到一处暂时歇息的港湾。
「我以为你被烧死了的那天,我哭完之後作了一个梦。」方代月揽着商柔的肩膀,他抬头看湖畔已经交颈而眠的鸳鸯,低声道:「我梦见我娶了你,然後我们一直待在一起,直到我们都老了。」
商柔顺从地靠在方代月怀中,他又点起一根烟火棒,那是鲜红的烟火,刺眼张扬,却又带着使人想要靠近的炙热。
「其实我们也没有认识很久??」商柔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烟火,摇头道:「你何必对我如此锺情?」
「不是有句话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吗?」方代月抚摸着商柔的长发,看着烟火渐渐烧焦商柔手中的木棒,又吻着商柔的发间道:「幸好我没有放弃。」
商柔叹道:「你怎麽老是看这些话本??看得脑子都傻了,今天才会做出那麽孟浪的行为,以後可不能再这样做。」
「你都出来了,我还会对谁做这种事?」方代月见商柔皱眉,便放软语气道:「对不起,我今天是太??太激动了。」
「你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的。」商柔摇头。
烧到最後,商柔的手也快要烫伤了。他看了看木箱,里面还有许多烟火棒,便向方代月道:「你要小心,烟火棒是非常易燃的,一不小心就把你的家烧光了。」
方代月这人总是有点吊儿郎当,不慎把自己的府第烧掉也像是他的风格。
「云湘你天天跟我一起玩烟火棒,很快就会烧完的。」方代月亲了亲商柔的额头道:「你要是喜欢,我再买一箱烟火棒回来。」
方代月亲自备好热水让商柔沐浴,这孩子刚刚当官,还没有习惯使唤下人。
商柔匆匆地清洗身体,他咬了咬牙,还是主动把手指伸进去扩张。其实现在他早就不复刚才的意乱情迷,但他知道方代月喜欢自己,自己总不成只享受他的温柔,却丝毫不付出。
反正牧晚馥早就嫌弃自己,自己再是坚持为他守身如玉,最後他也不过是把自己赐给其他人。
自己的忠诚,牧晚馥早就不稀罕了。
就算心里早就明了,但当这个想法真正地出现时,商柔依然不禁双腿发软。
牧晚馥曾经是那麽锺爱自己,把自己关在彩霞馆里,不让自己跟任何人见面,但现在他已经不在意自己上了其他男人的床。
商柔穿上方代月准备的的衣服。那是方代月的衣服,对商柔而言有点大,他拉好衣襟,衣服也不住地往下滑,露出一边的肩膀。
他走出屏风,只看见方代月正在榻上看书,表面上是装作正经地在看书,可是商柔知道他绝对是心不在焉。他又想起刚才那个男人看着自已的微笑,彷佛自已只是个用来打赏下人的礼物而已。
由自己在ji院里放弃挣扎的瞬间开始,自己已经无权再要求帝王如昔的万千宠爱。被他人肆意染指的玩物,的确配不上君王的温柔。
商柔斜斜地坐在方代月的大腿上,看着他红起来的耳根子,低声道:「你在看什麽?」
方代月把书合起来,红着脸转身,看着靠得很近的商柔。
热水还没有变凉,白雾缭绕中只看见商柔微笑着,最喜欢的人穿着自己的衣服,正笑意盈盈地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水滴沿着发梢滑落,衣襟半敞,肩膀隐约地露出来,颈边留着自己留下来的红印—
怎麽可能不动心?
商柔的唇瓣轻轻地印上方代月的双唇,这是他首次对方代月作出主动。
方代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