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的风情演的惟妙惟肖……「哥,那念白还有别的念法吗?」Julia问。
「是啊,几大流派都有自己的发音方法。就像在你们美国,乡村音乐和爵士
乐的吐字方法也不一样嘛。」我又顺手拿起了自己的茶杯,「你看,咱们喝的是
安化松针,你看你旁边那位姐姐喝的……」,我伸脖子看了一眼,「……那应该
是都匀毛尖,两样都是绿茶,味道可是不一样呀。」
这倒不是我有多么懂茶,L茶园卖的茶种类很多,算起来恐怕有上百种,可
真正的好茶却只有十几种而已,而我恰巧都喝过。我原来的单位效益特别好,但
因为是国有企业,顾头儿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往自己兜里揣钱,不过花起钱来就真
的称得上「奢侈」二字,来L茶园自然都是好茶伺候着。
「是吗?喝茶也有这么多讲究吗?」,《拾玉镯》这出戏唱少动作多,加上
演员功力不够,戏就有些蔫了,Julia看得有些兴趣缺缺,便琢磨起眼前的
茶来。
「当然啦!」,我心里暗叹,这姐妹俩还真是「banana」一代呀,相
对茶的无知来说,可口可乐才是她们的最爱吧。
我叫来夥计又给Julia和Cindy沏了一壶「白毫银针」,滚热的开
水冲入晶莹剔透的玻璃茶壶中,茶芽翻滚着在水中起伏,一股淡淡的茶香飘了出
来。
Cindy就想倒出茶汤,我打了一下她的小手∶「傻丫头,别心急,现在
还不能喝。」
「一个懂得茶道的人,这位先生是啊。」,一个柔软的声音道,字正腔园的
一口北京话,只是句子是倒装的,每个词之间的连接也很生硬,一听便知道不是
国人。抬头一看,我眼前一亮,说话的人是个三十出头的柔美东方女子,正是我
们的同桌,她原本一直背对着我们看戏,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这女子的模样
一下子让我想起了日本那个已经退隐的巨星山口,脸上带着也如同山口般纯真的
笑容正望着我。
「茶道不敢讲懂,我只是知道点喝茶的常识而已。」可能是和小日本打交道
的次数太多了,我直觉的感到眼前的女子应该是个日本人,而对於几乎把茶道当
作人生必修课的日本女人,我岂敢卖弄我那点儿半调子的品茶功夫。
「是吗?」,女子的眼里流过失望的表情,「茶道的起点,没有人知道喝茶
的道理吗?」
这女子的话听着虽然别扭,可我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个对茶道颇为钻研
的人,本想到茶道的故乡学习观摩一番,却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人懂得茶道了,自
然失望以及。
一种被人看轻了的感觉霎那间充斥了我的心,虽然这女子容貌美丽、气度高
雅,也没能阻止我心生屈辱。转头四下看了一圈,想找找平常在园子里看到的那
些品茶高手,也好替咱泱泱大国讨回些面子,可大过年的,这些人早不知哪里去
了,园子里都是些象Julia姐妹一般的观光客,要说起懂茶,除了园子的老
板夥计恐怕就是我了。
「选茶喝茶,究竟为了什么?」我突然抛出了问题,脑袋里努力回忆着我那
些日本朋友的太太曾经提及茶道的只语片言。
「和、敬、清、寂。」女子很快的回道。
我心里一阵暗叹,怪不得小日本这么了得,借鉴他人的功夫全天下第一,这
四个字还真道出了品茶人的心境。
「佗。」我想起了那些太太们说得最多的一个词。
「瓦比?这是什么意思?」Cindy一脸不解的问。
「这是日语,说的是一种静寂、悠闲的美。Cindy,你想象一下,邀上
三五知己,一起去郊外河边,边喝着泉水煮的香茶边谈着风月,不问世事,无牵
无挂,无拘无束,这是多么写意宁静的生活。」我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向往了,以前不在意的事情,在踏上逃匿的路上的那一刻起,好像突然变得祢足珍贵起来,现在的我是多么的想和妻女过着悠闲安宁的生活啊。
「这就是「佗」。」我总结道。
Julia和Cindy还是一脸的不解,那女子眼中却流过一丝惊讶,笑
道∶「茶道,先生还是了解的呀。」
「我不懂。」,我顺口道。眼前「银针白毫」经过一段时间的冲泡,茶芽条
条挺立,上下交错,有如钟乳石一般,煞是好看。我看茶汤已经泛黄,知道可以
喝了,先给Julia和Cindy倒了一杯,又给那女子倒了一杯,道∶「我
只知道这茶没有经过搓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