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理智。
她甚至没有低头去看沉睡的少年一眼,便果断转身向外走去。
走出安静的医庐,迈过鸦雀无声的军营。
曾经充斥着将士激昂呼喝与战马高声嘶鸣的演武场,更是一片死寂。
她走过空荡的中军帐,在这里,裴世卿曾与同袍兄弟一同推演战局,也曾同她交付后事。
她登上岑寂的城墙,在过去数十个日夜里,她不眠不休与其他士兵共同作战的地方。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或者说,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他们全都倒伏在地,躯体苍白而冰凉。
瑰丽的童话里总有沐浴圣光的英雄从天而降,然而现实世界只会有肉胎凡身的人类,为了护卫身后的万里山河,背负上无数生人与侍者的夙愿,用血汗筑成边关的最后一道防线。
残酷的战争没有杀死他们,风刀与霜剑没有击垮他们,他们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却要全都葬身在这片他们守护的土地上,葬身在他们曾全心全意信任过的医生手中。
“别担心,他们暂时还没死透。”冷然的声音从叶英身后传来。
叶英猛地回身,闪电般伸出手去,死死地扼住了男人脆弱的脖颈,将他按在城墙边上。
梅凤澜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伪饰,即使已经无法呼吸,上半身都向城墙外倾倒而去,眼眸里却泛着疯狂而炽热的光芒,唇齿间艰难吐出挑衅的话语:“……杀了、我啊!”
“我当然要杀了你,”叶英用寒冷如刀锋的眼神凝视着他,“你赢了,能让整个雁门的将士都给你陪葬。”
梅凤澜大张着嘴呼气,嶙峋的下颔高扬着,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易碎感来,却在无边的窒息感中讥诮地勾起了唇角:“恐怕,有人……不想让……他们陪葬呢……”
“叶英!”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喝声,“你放开他!”
她身形一震,随即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
卫临渊双手抱着沉睡的裴明月,正站在城墙那头,带着极阴沉的神情向他们走来。
叶英眼前晕眩,手下松了力道,梅凤澜便脱力地俯趴在城墙之上,一边呛咳一边嘲讽道:“又来了个痴情种子。”
“梅凤澜,你敢对我的女人下手?”卫临渊紧紧蹙着眉头,眼里充斥着危险的光。
梅凤澜道:“帮她解脱罢了。她跟着你,生不如死。”
看到眼前男人暴怒的神色,冰冷的神医便补充道:“当然,她生还是死,全在于你。”
他话音刚落,叶英与卫临渊便眼睁睁看着本沉睡的女子面上浮现痛苦的神色,随即,一层薄薄的寒霜从她胸膛间蔓延开来,一直覆盖了整张姣美的面孔。
这种症状,她已经不止一次在人身上看到过了。
叶英面如死灰,眼神像是要将眼前淡然自若的白发男人洞穿一般:“寒毒……你能控制寒毒?”
梅凤澜伸出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如暧昧的情人一般在叶英心口处点了一下,叶英便觉有一股来自苦寒地狱般的凉意如同针扎般贯穿了她的心脏,那尖锐的痛楚让她面色惨白,向后倒退三步。
“叶小姐真是冰雪聪明,”梅凤澜露出个愉悦的微笑,眼底却依旧是寒意森森,“寒毒,若发作得轻了就是寒症疫病,发作得重了就是中毒暴毙,是不是极有用处?”
“我早该想到的……”叶英似是恍然,攥着胸膛喃喃道,“你熟知南疆地形,难道还避不开匈奴人?你分明是故意让我们去龙城,好诱匈奴王毒发,也给你联系月氏、筹谋进攻的机会……”
“可在下也不曾想到,叶小姐能把匈奴王救下来。”他上前几步,纤长食指从叶英下身划过,“很厉害,给了在下一个惊喜。”
他动人的声线在“惊喜”上刻意压低了几分,玩味又轻佻,“我原本以为我这寒毒真的无药可解,现在倒要防备几分了。”
“你们在说什么?”远处的卫临渊仍旧摸不着头脑。
对峙的男女二人却没人理他。
梅凤澜前进一步,微微抬起腿来,便是隔着衣袍用湿润的花穴抵上了叶英的阳物,竟是在众目睽睽下向她求欢。“不过,想来叶小姐也不会真用那种方式,把这所有将士的寒毒都解开的。”
叶英后撤一步,冷然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她看了看身边倒伏的士兵,恰好就是裴世卿的家将裴忱,便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直接将那冰冷的身躯往自己身上贴去。
“叶英!”梅凤澜始终冷然淡漠的表情终于变了,他眼底燃烧着危险的火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她,“你要碰他,我立刻就让他毒发而死!”
“哦,梅先生对小裴校尉感兴趣啊?”叶英不明就里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卫临渊走去,“那我先把裴明月救下来……”
“叶英!”
“你要干什么!”
这次是两个男人冲她吼了。
叶英停住脚步,极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拜托,你治病救人还要看方式的吗?人命重要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