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过后,梅凤澜颤抖着双腿回他的马车上了,叶英则理了理衣袍,迈步向前走去,想趁着休息的时间去找裴世卿商议回轮台的事。
后勤兵的车马运载粮草、战利品殿后,最前方是将军与校尉等营队的轻骑,两者之间便是一车车押送的先羚俘虏们。叶英从这头走向那头,先羚贵族、女眷与将士们皆带镣铐,如无依无靠的雏鸟般狼狈地挤在一处,从槛车空隙间或哭泣、或愤怒、或苍凉地凝望着她,却又在征南军的看守下不敢出声。
成王败寇,残酷的战争永远如此。叶英心下微叹,至少中原没有杀降的习惯,这些先羚人还能留一条命在,已经算是万幸了。
她径直向前走去,便见一架槛车边上有数名Jing锐士兵镇守,其中坐着一名被独自押送的俘虏,正是那曾与叶煦拼斗的先羚将领,阿赤华。
他双脚赤裸,足腕上缠着一副沉重的镣铐,那日身上穿戴的盔甲与佩剑也被尽数剥夺了,只剩下一身褴褛的衣袍,能清晰看见腹部处有一团已经干涸的血渍。
想来那天他率领先羚士兵英勇作战,也已经Jing疲力竭,腹部负伤,可还是坚持要跟裴世卿拼斗。若非如此,以他这身强悍紧实的肌rou,与叶煦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阿赤华低垂着头,卷曲的红发遮盖住面目,看不清他的神情。叶英本是趁路过时随意观察了一下,男人却突然有所感应一般抬起了头颅,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深灰色眼眸直直与她的目光碰撞。
他显得很平静,并不像一个亡国的将领——他们通常都对敌国抱着仇恨与激愤,而是如同那日投降时一样,表现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完成了一次任务似的。
少女心中一动,正欲说些什么,阿赤华却率先开口了。
他皲裂的嘴唇上下开合着,声音是干渴过度的低哑,如同大漠中粗粝的黄沙:“劳驾……能给我喝口水吗?”
真有意思,居然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男人,叶英想,她还以为草原男人都该是些宁死不屈的烈马呢。
如果是这样,使些计策或许比严刑拷打更有价值。
叶英摸了摸盔甲边上,那里挂着她日常用的水壶。她跟四周相熟的士兵使了个眼色,便穿过严密的守卫,走到栏槛旁边,取下水壶晃了晃,却又玩味地勾起唇角。
“我可以给你水,但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免费的。你想用什么来交换呢?”
红发男人愣了一下:“我……现在没什么能给你的。”
“那好吧,”她表情里带上几分怜惜,凑过去勾了勾手指,示意男人到栏槛边来。阿赤华双手双脚皆戴着镣铐,只能用tun腿挪动着,慢慢移到栅栏边。
叶英打开水壶的壶塞,将壶嘴递到他唇边,清凉晶莹的ye体从壶嘴倾泻而出,shi润了对方干涸的唇。男人被这甘露滋润得愉悦地眯起深灰色的眼眸,张开唇将水流纳入口腔之中,有些飞溅而出的水花,他甚至伸出红舌去努力接住,仰起头的姿势向叶英展露出肌rou紧实的脖颈,突出的性感喉结因吞咽而有韵律地上下滚动着,有水ye从唇边滑落,沿着棱角分明的下颔线流淌而下,留下一道晶亮的的shi痕。
这脖颈真是好看,若是戴上一副项圈,配上他跪坐着认真舔舐水流的模样,倒活像一只大型的犬类动物,少女默默想道。
她手里还控制着力度,倒空了半壶水,便收回了手,强行压抑住要摸摸他的头说声“真乖”的欲望,温柔地问道:“好了,回了雁门以后,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不是太过分的,我都能给你安排。”
少女清丽面容挂上人畜无害的神情的时候,分外具有蒙蔽性,就好像她真的是用着一腔爱心去关怀敌军战俘一样,而阿赤华也在这种出人意料的嘘寒问暖之下,眼底浮现些许诧异,接着迟疑地道:“那可以给我……缝下伤口吗?”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前还有一些旧伤,草原的医生治不好。”
叶英脑海里便浮现那个白发男人的冷脸,爽快答应道:“可以,回雁门就找人给你看看。”
她又将身体挨近了些,用后背阻挡住士兵们的视线,手指暧昧地越过栏槛缝隙,在他饱满紧实的胸肌上揩了一把油,卸下善良温情的面具,恶劣地露出一口白牙,在红发男人耳边低语道:“……看完了,就用你的身体来交换。”
说完这话,她便丢下在原地怔愣的羌族俘虏,潇洒地大步离开了。
这段插曲过后,叶英终于来到打头的车骑前,便见裴世卿站在他那匹高大的白马前,抚摸着顺滑的鬃毛,又不停喂给它新鲜的草料。
少女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马头,那马儿便极有灵性地偏头,朝她善意地打了个响鼻。
“你的马叫什么名字?”叶英记得蜀汉名将赵云的那匹白马叫“夜照玉狮子”,风雅得很,所以对同是将军的坐骑好奇起来。
“裴潜。”
叶英差点被口水呛到,怀疑自己听错了:“赔钱?砸锅卖铁的赔,家财万贯的钱?”
裴世卿淡定道:“它姓裴,随本将军姓。被母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