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小孩稚幼的声音透着那么一点儿不可辨的讨好,他朝杨悠悠小小心地伸出了手,可偏又在快要碰到她手的时候停下了,她有、妈妈
杨悠悠被他口中吐露的信息惊到了,不仅仅是因为他真的对所有人都进行了隐瞒,更在同时印证了她对他的猜想。可她还是不信,也不敢信这个小孩的心智真的超常,也许,他说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呢。
小蕾?是谁?你认识的人?
问完,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问的话很不合时宜,可事情都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她要是再不从年幼的他身上找到突破口,这次的机会岂不是也要白白浪费了?未来已经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她又解决不好现在的谜团,那之后不还是要她全权承担吗。
打我小孩的嗓音变了,哑哑的带了些微可怜。
杨悠悠的呼吸短暂一滞,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轻握住他的手,温柔的轻触他的掌温。可反应过来后她的心脏就骤然一阵紧缩,他果然是在刻意隐瞒。
那个加害者名叫小蕾,虽然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再联合他说的她有妈妈,意思是不是,小蕾跟自己的母亲住在一起,而她的妈妈会叫她小蕾。
难道加害者其实不止一个?
住在一起的两个人,硬要说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人的行为全不知情,那未免就太假了。包庇,纵容,旁观也许,在以为小孩死了的那一刻她们就已经跑了。她就说一个女人那么往死里虐打一个小孩怎么可能不透露一点儿风声,可如果有人从中遮掩那就不同了
她必须做点什么。为他,也为自己。
先去福利院也不要紧,如果一切顺利他在那里其实待不了多长的时间。她现在需要透露一部分信息给福利院的负责人,管他信与不信都要做,然后再想法给万女士邮寄一份必须由她本人签收的包裹。警局也要再跑一趟,不能因为这起案子里没有人命就不配受到重视。
绝望中的希望,是最让人无法无法轻易放手的冲动。尤其是现在终于有了可以改变自己未来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并不是百分之百。
小孩对杨悠悠说了心里深藏的秘密,不为其他,就为了连他自己都不懂的特别。她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也是不一样的。
他又朝杨悠悠伸出手臂要抱抱。
杨悠悠想起了他之前的眼神,脸上不自知的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她想让自己不去在意,可他已经开始显露属于展赢的模样,她不想因为未来发生的事而冷待这个还一无所知的小孩,只是,那一幕幕曾经经历的画面离她那么近,给她的感受那么深,怎么可能说不在意就可以立刻放下?
小孩盯着她的脸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他明白那个表情的含义,她也跟别人一样了。
心如死灰。小孩不懂这些,可他知道自己本来就空荡的胸口好像又被人挖了一个大坑,又疼又冷,她太坏了,比小蕾还坏,她不抱他了,他之前明明已经不那么疼了,现在却又疼得他喘不过气。如果没有醒过来就好了如果,如果他不说就好了
杨悠悠坐回椅子,看着闭上眼睛的小孩颤抖着,从眼尾淌下眼泪。这么小的孩子,哭的模样却是只有成人才会有的压抑与隐忍。她的良心立马跟着揪扯起来,她是真的心疼他,可只要想到他她就不知道自己对他做过的每一个举动会影响到什么。哪怕她清楚知道他还是个年幼的孩童,哪怕知道这时候的他无比的无辜。
你、身上全是伤,等好了,我再抱你不哭了好不好她伸手轻轻地牵住小孩的左手,撒着连她自己都不会信的谎。
小孩甩开了她的手,骨折处突现的剧痛刷白了他的脸色,身体因痛僵止了数秒,可他硬是没吭一声,正淌着眼泪的双眼也没有睁开。他想,她既然变得跟别人一样,那他就不要她了,不要了。就算他疼死,也不会再喊她一个字。
展赢!杨悠悠看见他骤变的脸色急躁的脱口而出。
一个名字,叫的杨悠悠愣住了,也叫的小孩打了个哆嗦。
杨悠悠抿紧了嘴唇,为自己突然的失态强自缓和着情绪,小孩则被她突然的喝声惊吓的睁开了眼睛。他不知道她刚才在叫谁,可当看见她的模样那么难受,莫名觉得肯定跟这个展赢有关。她出去一趟就突然变了,是不是就因为展赢?
展赢小孩鼻音囔囔的重复了一声。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焦躁失控叫了什么。因为看见小孩不顾骨折的手臂耍任性,再加上种种情绪抑制不住她都干了些什么啊?!小孩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她并不意外,小孩到目前未止都没有名字这点她也没觉得奇怪,可展赢两个字真的不该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注意,注意你手上的伤,杨悠悠想极力把刚才失误翻过去,你不能太大力气的去牵动伤口,懂吗?
小孩看着她,眼神摇曳不定,明明很想坚定自己不要她的立场,可努力了没几秒就宣告终结,懂
杨悠悠的Jing神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儿崩溃,为小蕾的残忍,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