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婚期将近,我心里也涨起了莫名的焦虑,我抚着眼前相配的一套正红色婚服上的刺绣,思绪全成了相交相缠的乱线。
我不免想到我师父,在认识随之以前,师父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待我好的人,他是我唯一的师父,我也是他唯一的徒弟,可他不能来参加我的婚事,甚至连这一事都不曾知晓,我都能想象到他知道后的反应了,他肯定要斜着一双眼骂我真是出息了。
到时我肯定要回一句“那可不都是师父教的好”的,想到这里,我轻笑出了声,压在心头的烦闷都消散了不少,我收好婚服,推开门朝派中藏书阁走去。
近几日随之算是为婚事Cao劳,他说要给我个惊喜,非不让我帮忙,整日往其他同门那跑,我便只能当闲人一个了。
一个谋划着要怎么盗走别派心法的闲人,我推开藏书阁的门,这里鲜少有弟子会来看那些厚重的书籍,倒是听其他人谈起过随之得空会常常来着翻阅书籍。
放出的蛊虫最后是消失在此处的,因此我坚信那心法定是藏在此处,这两天来,我试探过每一处地砖与饰物,皆没能引起什么动静,实实在在让我怀疑这里是否真的不存在暗门,若真是如此,我望着茫茫书海,心想该不会真藏在这堆书里头吧?
我曾经问过随之,他告诉我他也不曾见过那心法,看来这什么狗屁掌门是真藏得严实,连最贴心的大弟子都未能见过一面,这反而更招我恨,等我偷抄完那心法,必要让全合欢宗上下人手一本,气死这吝啬老头。
又是一日日若西山,我望着窗外渐落的太阳,想等它再升起两回,就该是我和随之的婚期了。
我以为接下来会是最难熬的两日,没想一晃就过去了,前一夜明明随之还端着点心送到我面前,问我紧张与否,我看他这些天来唇边不曾消失过的笑意,摇头否认了。
“我好想快些到明日,想早些看到柔儿身穿喜服的模样。”那时他这样说道,我随意应付了两句,并没参透其中含义,后来随之又说了什么,我同样记不清了,只记得心脏不讲道理地躁动着,整夜躺在床上没能入睡,直至初阳升起,我才依稀有了睡意。
接下来的一切都犹如走马灯旋转,我木然地换上那套红衣,打扮过自己,为镜里面色不佳的自己蒙上了大红绸缎,在一片嘈杂的鞭炮声中,我听得那愈走愈近的脚步声。
可别再胡思乱想了,这可是你自己的婚事,是和随之的婚事,仅有一次,不可失态的,我咬着下唇,迎着那门外天光,牵上了随之的手。
还是一如以往的温暖有力,像能平息我全身的不安,他对我说:“柔儿,我来接你了。”
他又说,你今天很好看。这词与词之间有了不易察觉的停顿,他是在不好意思,我意识到,随之也是穿着大红喜服来接我的,他现下应该也很是好看,玉树临风,秀雅多姿,他肤白如玉,正正适合这一身艳色,我稍稍用力扣住了他的手,向他表示了我的欣喜。
他牵着我走得很慢,就像当日我牵着他一样,旁边是他人热闹的交谈声与拍掌声,我在一片昏昏然中一如漫步于云端,不知今日几时,不知是我非我,待随之轻轻在我耳边道小心脚下,我意识到我们终于到了前殿,一抬脚,是铺天盖地的喧闹快要将我淹没。
“师父,师叔。”随之恭敬地行礼道,我勉强跟着行了个礼。
“随之,为师还记得刚遇见你那会,你还是个咿呀作语的婴儿,一眨眼你都这样大了。”
“好了,掌门师兄,这样的大喜日子,突然伤感做什么,你还是快把你为他们准备的礼物拿出来的好。”
“也是也是,我老糊涂了,总念着过去的那些事。”说着,那掌门老头就朝我们二人走近,递给了随之什么,劝道,“还不快打开看看?”
我好奇地想透过这大红盖头去看看那小气掌门送了些什么,却只听随之严肃道:“师父,这我不能收。”
“没什么不能收的,随之,你是门内最合适的下一任掌门人选,这本《三清心法》早晚要给你的,不如早些送予你,助你恢复功力,早日替那些枉死的弟子报仇好。”
我恍惚的思绪因这话有了一丝清明,另一只手不敢置信地攥紧了衣袖,三清心法?是真的三清心法?那老头居然将本门心法交给了随之?不仅是我,周围其他弟子也不约而同窃窃私语起来,唯有随之还在坚持己见道这不合规矩。
“好了,莫要为这事误了良辰,随之,该给为师敬茶了。”
一时间,我全身心都为那本心法所牵,哪还记得别的什么其他,自然是旁人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只想着等今晚我要寻法子看那本心法才好。
“一拜天地——”
在一声扯长的嗓子声中,随之轻晃过我的手,我连忙回过神将膝盖一跪,不情不愿对那天地一跪,有什么好跪的,天地不曾怜悯过我,我心想。
“二拜高堂——”
接下来是跪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不过也罢,好歹他们到最后还是为了随之好的,就当谢他们替我照看了随之这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