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才到一半,清秋就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下腹有点隐隐做疼,但她这一胎一向安稳,便只认为是坐的太久了,刚想起身去更衣,就看顾皇后冲她道:“本宫瞧着清秋也没用几口,御膳房那边特意熬得红豆膳粥,里面加了糖,该是你喜欢的,吃一点垫垫肚子。”
清秋一下子也不好回绝,只点头道了谢。那碗粥在端到她面前的时候,被秦晋截了胡,他望向坐在帝王身侧的顾皇后,顾皇后亦笑意盈盈地望向他,秦晋错开了视线,把粥递给了清秋:“慢点喝,小心烫。”
这是宫宴,满宫的眼睛都盯着她,顾氏绝对不至于这么傻。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清秋若是在这里出事,她绝对跑不了。
红豆膳粥清秋尝了两口便放下了,肚子里已经不是些许的疼痛,而是绞痛,疼的她脸色瞬间变了。坐在她旁边的秦晋马上就察觉到了清秋的不对劲儿,他扶着已经坐不住的清秋,那妆容Jing致的脸蛋上有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纵然有胭脂点缀,仍遮不住她泛白的嘴唇。
“清秋!”秦晋脑子嗡的一声,他把清秋打横抱起,可触到衣服的一刹那,温热的ye体瞬间沾满了他的掌心。他来不及去看那是什么,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只抱着太子妃奔向了后殿,不顾及什么威仪举止,冲着奴才们大喊了一声:“传太医!”
太医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充斥着血腥味,秦晋的双手上都是血,那鲜红的血ye混在玫红色的鸾袍上,不知道哪个更刺眼夺目些。
“太子殿下,请您移步。”太医给清秋把完脉,摇了摇头:“孩子已经保不住了…但是太子妃殿下的月份大了,必须用催产药把孩子打下来,不然多留在母体里一刻,对太子妃殿下的身体损害都是巨大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秦晋的声音十分平静,可眉眼间确全是狂戾,眼底甚至漫上了一点猩红。
“太子妃殿下的胎一直很好,孩儿也康健。”太医跪在地上,如实禀告着:“今天突然出血,而且这样的急,只能是误食了活血化瘀的东西,比如,红花、夹竹桃。”
“本宫知道了。务必全力治好太子妃殿下,用最好的药,一切以太子妃的安全为紧。”秦晋淡淡道,他转身出了房门,又嘱咐了一声:“太子妃醒了,立刻回禀本宫。”
秦晋出了门,房门在他的身后被啪的一声合上了,二月的天,他身上只一件吉服,可却丝毫察觉不出来冷,浑身的血ye都在沸腾着想找个出口,他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在身侧止不住的抖。太子的脸上仍是一片肃静,可眸子里却藏了风暴,乖戾、狠辣、Yin暗。
他的步子越迈越大,把想要通传的奴才一把推开,一脚踹开了正厅的门。
皇帝、皇后、秦策和昌王妃都在正厅里等消息。
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秦晋便直奔顾皇后而去,他的手上满是万清秋的血,一把薅住了顾皇后的衣领:“你这个毒妇!逼死了我娘,抢走了我的父亲,如今,竟然连我的妻儿都不放过!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皇后,怎么配坐在凤座上!”
血腥味夹杂着铁锈味涌进顾皇后的鼻息,秦晋的手又攥得极紧,让她甚至有点窒息,顾皇后干呕了两声,她对上秦晋溢满了疯狂的眸子,无助地摇了摇头。秦策已经过来,狠狠地一拳抡在了秦晋的脸上:“秦晋,你别太过分!这是国母,你是臣子!”
秦晋的手松了劲儿,顾皇后一下子跌在了地上,不住地干咳着,那血粘在了她的半边脸上,狼狈不堪。秦策跪在顾皇后身边,拿着帕子替她擦脸,却猛地被秦晋一脚踹翻在了地上,秦晋失了控,对着秦策拳脚相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上不得台面的玩意!怎么,娶了右相的女儿,母亲飞上了高枝,真拿自己当龙看了?秦策,你记清楚,嫡庶尊卑有别,下贱的孽种永远下贱。”
秦策听见秦晋扯上了微意,一下子也气上了头,他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一掌扇在了秦晋的脸上:“秦晋,你他妈说谁呢?”
秦晋略略错了半步,却还是被打到了下巴,他手下也毫不留情,一拳砸向秦策的下腹,二个兄弟身手都不错,可如今打起来,却全然不记得什么架势,只怎么狠怎么来。
皇帝坐在上首,看底下的闹剧越演欲烈,呵斥道:“住手!都成何体统!”
可打红了眼的兄弟二人没有一个在这一刻听得进皇帝的话,二人的吉服在撕扯间甚至都裂开了口,太子的头冠被打歪了,秦策脑袋上的玉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皇帝气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最后一把抽出了近身侍卫的配剑,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地砖甚至被砸出了两条裂缝。
那剑被斜插进地中,发出铮鸣。皇帝目眦尽裂,大吼道:“打啊,接着给朕打,最后杀死一个在除夕夜,让全天下看看我南岚的笑话!”
兄弟二人动作滞住,都同时松开了手,许微意也扶着皇后起了身,坐在了椅子上,她用沾了茶水的帕子细细擦去了顾皇后脸上的血迹,没再说话。
“太子,那红豆膳粥朕已经让人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