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有这样的自信,为什么自认为能在我这里夺得胜机,一切在此迎刃而解了。雪张轻轻的抽气声在我耳旁响起来,我坐直了身子,笔直地看着七皇子的眼睛:“如果货真价实,那的确是一味好药,不过恐怕我需要先验货。”
那位死去的一向式微的美人没有得到什么附加的哀荣,倒是那个据说“在武学上颇有天赋”的儿子让陛下有些伤感。而在此刻,他的年幼的、失去了兄长与母亲的弟弟显了出来,像只柔弱的小鸟儿一样出现在皇帝面前,激起了这个冷硬的男人少见的慈父心,很是享受了一番迟来的父爱,这也为他之后的成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说道:“您所需要的那味「药」,不但要本身品质上佳,还要血统高贵,用这样的「药」才能对冲您身上的毒,实话说,的确很难找,不过我这里却有一位。”
哦,不必误会,并不是春药什么的,毕竟我是来试吃的,这种作用在血液中的药只会起到反作用,所以大概是软骨散一类的东西。
这个男人的脸,虽然的确很久没有见过了,但是我实在是不能违心地说不认识,事实上,他的画像曾数次出现在我的书桌上,作为我没白白在底下撒钱的证明之一。
他的声音很愉快,声调微微扬起,像是一位老道的拍卖师揭晓笼子中的物品,他并不再卖关子,而是说道:“一位血统纯正的皇室血脉——我相信您会喜欢的。”
——那个倒霉的、死去的少年,六皇子都宇靖,如果他就这么乖乖消失,再也不出现,那么他也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宫中尔虞我诈的牺牲品,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但是在整整五年之后,在我早就把这个人抛之脑后的时候,他的画像被摆上了我的书桌,作为江湖中一个小小的,却势如破竹的新兴势力的头目。
不得不说,在看到这个男人的脸的一瞬间,我的确有些吃惊。
这个男人眼睛半阖,无力地喘息着,四肢都被绑在身后,好像乍一看并不特别严实,但绝对弄不开,可以当做不算严谨的四马攒蹄,他的容色很亮眼,算不得那种单纯是漂亮的美人,风霜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些痕迹,不过因为底子实在不坏,所以只能算是一点装饰。
这并不是一件能够被熟知的事情,而是另一个、更深一步的“秘密”,他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看过来,与我相望了几秒。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后动作停了下来,我去将他翻过来时他也没有抗拒,而是就着我的劲儿翻了身,或许也想看看我是何方神圣。
我摸了摸他的脸,伸手拂去他下身穿得严芡的绸子布,实话说,本钱不错,可惜以后用不到了。我正想到这里,脑袋还在发懵的都宇靖“啊呀”一声,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死盯着我,好像还没弄明白自己被绑过来,居然不是被“劫财”,而是被“劫色”。
不过……想必这位殿下应该不是这样的蠢货。
这里一定要添一句,布置这个床榻的人还真得能赞一声专业,我进来的时候,他的头埋在以作装饰的绸缎里,试图用颤抖个不停的手反手解开绸带而不得,他这些不得章法的动作将床铺弄得乱七八糟,却为这个床榻平添了一份凌乱的美感,另一种意义上的恰到好处。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很明显,他被下了药。
药材、珍宝、美人、秘籍……一样东西在武林中无声地消失,一样东西装上车进京,变成宫中迎来送往下礼单上的砝码。这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试问这宫里的人,谁没有几个外边的推手?只不过这是一对同胞的兄弟,的确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位在风评中一向仁慈的、善解人意的皇子眯起了眼睛,笑得十足可亲:“当然,当然。他就在后院里——请吧。”
……照理说,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他就被一场事故“波及”了。
实话说,这令我大吃一惊,不过我当时还以为这只是又一个无聊的宫廷秘史罢了,没什么特别需要在意的,但是还是难免对他多了些关注,直到某一天,我发现他和宫里的某人搭上了线。
六皇子的确是兢兢业业,他改名换姓为常靖,虽然出身处理的并不特别细致,但是纵谁也不可能把他和未曾目睹过的天家容颜做一处来想,所以也糊弄的过去。可惜他往宫里运了这么多年东西,以助自己的胞弟地位愈发稳固,却没想到在某一天,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了送入宫中的礼品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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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干什么!?”他的声音既惊且疑,简直像是被非礼了。搞什么,我衣服整整齐齐地走进来,他浑身只套了一件外袍,胸肌腹肌的遮蔽只有一根带子,手脚都是束缚留下的痕迹,这样带着扑面而来的一股情热
转过来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的脸。
宫中俗套的一个故事,位卑的美人酒菜中被下了剧毒,她和她的大儿子服用了这些饭食,在御医到来之前就一命呜呼了。一位露出马脚的后妃被震怒的帝王清理掉了——彼时的陛下比起逝去的一位美人与一个儿子,更加愤怒于自己被彻头彻尾的挑衅,那个摸不清形势的女人很快以悲惨的结局黯然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