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拥抱,还有,拥抱之后的事。”
“你的洞xue是个深渊,凭我残留的健康恐怕填不满,”奥林摇摇头,手上的剑缓缓垂下。
“啊,你也觉得无趣了?还是说,这场演出到了谢幕的时候?”
奥林收起剑,扬起翅膀指向尘土四起的地面。艾德埃塔顺着弟弟的指向望去,十三名翼骑兵已被猎魔人击倒过半,但无一名死亡。
“短暂的优势,”艾德埃塔无奈地笑了笑,“你想让我看什么呢?步兵被骑兵冲散的场面?”
奥林转了转脖子、双拳握得喀喀作响,艾德埃塔从未见过他的弟弟有这般粗野的举止;双翼打开,伸展到不可思议的宽度——在过去的三百年间,那双黯淡的皮翼除了带娃时用来当被子盖,从未派上用场,未曾用来飞,也未曾滑翔,能积蓄的魔力也少得可怜。
风声从云幕中传来,骨龙缓缓停在尊贵的恶魔们身边。卢卡探出头,“嘿嘿”地笑着。
“术式值得称赞,卢卡,”艾德埃塔的调侃转为厌恶和威胁,“从我弟弟的身体里滚出去。”
“啊,这可真是标准的恶魔发言,标准的威胁。”
卢卡Cao纵着奥林的手捂住脸,勉强盖住抵抗下的扭曲表情。还没等到试验成功的喜悦从他的脸上褪去,艾德埃塔抬起手,yin唱起更为艰深难懂的咒文。
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法术,卢卡还是Cao纵着奥林和诸魔的君主缠斗起来。这不是卢卡第一次以法术Cao纵恶魔,猎魔人同伴狄奥多尔认可他在法术上的天赋,曾经将自己的使魔康丝坦斯借给他试验。奥林和康丝坦斯自然是云泥之别,但艾德埃塔更为强大。卢卡Cao纵下的攻击尽数命中,yin唱依然继续。
卢卡身下的支撑逐渐消失,他回头望去,骨龙的尾巴在空中渐渐化为粉末。如果他知道龙是恶魔君主的造物,就不会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但现实容不得他考虑太多,奥林的动作也减缓了,似乎是抓住了这短暂的动摇,稍微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最后一搏了,卢卡调动剩余的所有魔力调转将龙头,向艾德埃塔冲去。诸魔君主的身影映入卢卡的眼睛,不久之后,在迪兰首都赛特勒姆、雷甘斗室的卧榻前,卢卡的眼中也出现了相同的幻象。那时的情景更为迷惑,奥林痛骂卢卡眼瞎、瞄的是一位、打中的是另一位,又骂他滥用运气葬送了最后的龙种,还Cao起战斧要教他做死人,仿佛卢卡不是亡国的王子,而是在世的命运神。君主兄弟的影像在卢卡心中重合,酿造一生一世的噩梦。他吓得钻到卧榻下面,虚弱的雷甘在上头笑到尿血、用残留的一点自我开了口,称瓦lun廷兄弟都是疯子,玩具坏了造个新的就是了,何必对低级的造物投射彼此的感情。奥林听到这话,调转斧头,把雷甘的胡子刮了个Jing光。如果不考虑是谁教他发挥恶魔的天然优势用斧头作战的,这手段甚至可以称为互留情面。
那时的卢卡只是缩在卧榻下面,看着血水嘀嗒胡须飘落、听着恩师和恶魔对骂,思索自己还能坐上哪儿的王位。也许在梦里吧,梦里什么都有。没等他有所想法,恶魔把他从卧榻下头拖出来,摁在墙上饱以老拳,下手不重,但那手速和准头不像失去了一只眼睛的老东西。
雷甘先是诅咒,咒骂恶魔放弃誓言,这好歹留了卢卡一条命,而后诅咒转为哀叹,惋惜旧主放弃了一位神的力量、放弃了旧情和回忆,只有今天的账得到了清偿。恶魔沉默着放下卢卡,走出雷甘的居所。
艾德埃塔击落巨龙时,卢卡也掉了下来,在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从王位的沉湎中回过神来。就算奥林凭着残留的理智和良心,送个法术让他安然落地,他的脑袋里也只是充满了对龙的惋惜、对战斗如何收场的疑惑,没有更危险的念头萌生。直到巨龙落入远山、消失不见。
翼骑兵与猎魔人的战场相隔不远,卢卡惊讶运气的眷顾让他毫发无伤,却忘记了司掌命运的神灵早已送了性命。他拍拍屁股,向激战的方向而去。
意识在黑暗中漂浮,但魔力的流动还能追溯得到,这就足够了,奥林暂时忽略身体受控的耻辱,凝聚Jing神解析术式。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卡拉斯的声音穿透脑海,直奔奥林的意识深处,“承受这样的现实?”
“我也不敢相信,”奥林以法术回应,“三百年间我未曾伤害君主,尽管不是出自本意……但当前的事实已经铸成。”
“为什么非要如此?”
“背叛是君主的底线,不这么做的话,他不会甘休。啊,这个术式很巧妙,集成了多种针对眼睛的咒文。我的眼睛,你曾经通过眼睛赋予我力量,此处成了我身上唯一无保护的魔力通道。在短暂时间看穿这一点并试验成功,这个人类……”
“我不能接受……你采取损伤自己名誉的做法。”
“这是一劳永逸的方式,别太在意了。战争对我而言,是国家存亡的攸关使命,于你而言,不过是遥远文明中的掠影。”
“那时我是旁观者,现在我不是了,”神灵的声音在奥林漆黑的意识中震荡。
“如果你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