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就不见面!”
他大声喘着气,直接跳上马,飞一般地离开了伏黛河。
九月六日。清晨。
秦枫拖着花暻衣的尸体,来到众人坟前,他要用仇人的尸体,祭奠秦家庄的二百多条人命。
齐晨和秦霜自然是跟着,两人都好奇花暻衣是如何死在秦家庄的,但看着秦枫的脸色很差,不便相问,互视一眼,却也都是担心。
秦枫派人去请了花寒衣。不多时,花寒衣和泉雨露、六师父都到了。
“花罗刹,”秦枫看着父亲的墓碑,“我知道花暻衣是你弟弟,对此,我只能说句抱歉。”
花寒衣看着弟弟的死相,心里五味杂陈。一时的震惊,对弟弟的无奈,说不出的难过,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必定是玉罗刹的手笔。他心里道。
“秦公子,”花寒衣道,“这也是我弟弟咎由自取,你不必道歉。”
“好,既然花罗刹如此说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会留他个全尸。只是他得葬在这柏树林的另一侧了。”
柏树林的另一侧,是低洼之处,死在秦家庄的永夜门的人,都葬在了那里。这是齐昀的安排。
“好,秦公子就把他葬在那里吧。”花寒衣说。
秦枫点了点头,随即就有几个小厮把花暻衣的尸体拉出去了。
花寒衣向他施了礼,跟着那几人,想看着弟弟下葬,泉雨露也跟了过去。
待他们走后,秦枫跪了下来。
秦霜他们,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霜儿齐晨,还有六师父,你们不必陪我,”秦枫道,“我想自己在这,和爹说说话。”
“哥哥,就让我陪着你吧,”秦霜说,“我想在这陪着你。”
她实在是担心哥哥,自他醒来,就没怎么吃东西。在床上躺了一个月,醒来就如此悲痛,真怕他受不住。
“是啊,秦大哥,就让我们在这陪你吧。”
说话的是齐晨,他一直把秦枫当作哥哥,也一直担心秦霜,这个节骨眼,怎么能离开呢?
“枫儿,我没做好庄主给的任务,也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你就让我在这跪着吧!”
六师父如是说。
秦枫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发怒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爹才刚去世,我说话你们就不听了吗?!”
“哥哥……”
“霜儿,”秦枫缓下声来,“听话,你先起来。”
秦霜看着哥哥这般,只好站起来,“哥哥,你别太伤心了,也别跪太久,我,我在家里等你。”
“齐晨,”秦枫向齐晨道,“霜儿,我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哥哥!”
秦霜喊了一句。哥哥这是在说什么呢?
齐晨起身施礼,“放心吧秦大哥,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说完,把秦霜拉走了。
坟前只剩下秦枫和六师父。秦枫还未说话,六师父就先开了口,“你小子,不会也想赶我走吧?我可不走。”
“六师父和爹是一起患过难的兄弟,枫儿当然不敢。”
六师父叹了口气,“枫儿,你不要太自责。这件事情前因后果我也都搞明白了,错也不全在你。要怪,就怪这老天,是这老天想灭我们秦家庄。”
秦枫默然不语。
六师父看他不说话,接着道:“枫儿,现在整个庄子,就剩下你和霜儿两个,霜儿还小,这庄里的担子,都还在你身上,这时候你可得挺住,可别因为伤心误了大事。”
他说这话,当然是想让秦枫借着秦家庄过去相交的好友,借着齐家庄的帮扶,重建庄子。
秦枫苦笑,哪有这么容易?
秦家庄发生那么多事,可自始至终,都也只有齐家相帮,那些相交的故友,竟都成了缩头乌gui。而齐家庄,又怎么可能帮自己重建秦家庄?两个庄子在过去的关系,本来就不冷不热,现在虽是解开了怨结,可在江湖的地位面前,再大的感情恐怕也无济于事。
他管了这个庄子五年,深知江湖的残酷,人心的冷恶,也认识到如今的现实。最重要的,他知道齐家是怎么想的。
还是没说话,静默了好久。
“六师父,”他终于开口,“我累了。恐怕不能按照你的心意,重建这庄子了。”
“枫儿,”六师父看他如此,也是十分心疼,“我知道你现在伤心难过,等你休整一段时间,再想这事……”
“六师父,”秦枫打断他,“对不起。我是真的累了。”
他明白六师父的想法,却还是拒绝。
父亲的去世,庄子的毁灭,又和苏雪音的决绝,已经抽走了所有热忱和希望,此时他似乎成了行尸走rou,只想在父亲面前好好忏悔一番,完全没有心力去做别的了。
六师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指着他:“枫儿,我也失去了那几个老兄弟!我不伤心吗?我都那么老了,还愿意帮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