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秦枫,两人相离不到两月,他就像变了个人。
身体消瘦,原来合身的衣服,竟显得肥大了;面容憔悴,虽是躺了那么久,可就像没怎么休息的一样,眉眼间也不复往日的神采,反而是悲痛不堪,难过自责。
难以想象,过去这些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苏雪音心里一痛,随即施礼,“公子,我知道这一切都和我脱不了干系,公子尽管出气,要打要杀,我毫无怨言。”
秦枫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摆了摆手。
“苏雪音,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又不欠我的。”
“公子,这一切皆因我而起,只要能让你心里好受些,什么惩罚我都愿意受着。”
“不必了,”秦枫叹了一声,转而冷声道:“苏雪音,你如今是玉罗刹,不再是苏先生了。我虽还是秦枫,可也不再是过去的秦枫了。已经回不去了。”
“只要公子愿意,一切都还回得去!”
他可以帮他重建秦家庄,帮他巩固势力,帮他成为这个庄子的新主人。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像往常一样待他,两人还可以回到原来……
秦枫又是一笑,可这笑,让苏雪音觉得心痛又心寒。
“苏雪音,”他说,“你别天真了。”
苏雪音一愣。
他看着秦枫,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是啊,他必定觉得,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因为他错信了自己。自己的手上亦是沾了秦家庄的血,他怎么可能再让自己帮他?
两人对立,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你走吧,”终是秦枫先开的口,“以后,我们没必要再见了。”
苏雪音一怔。
以前,总是他主动去宝月阁看自己。可自己,总对他说,没什么事,你就别过来了。好像真的不愿见他似的。
他总说,每次都是我来看你,你什么时候去庄里看看我?
那么些年,自己去秦家庄找他的时候屈指可数。去了,也是因为有正事,总是劝他把庄里的事务放心上,别老是那么任性。
可是,那些年,他所有的任性妄为,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现在,他对自己说,“没必要再见了。”
竟是锤心刺骨,痛彻心扉。
“怎么了?还不走?”
秦枫看他还不离开,不禁皱了眉。
你快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
看到你就会心软,我怕下一刻,就会原谅你。
今生今世,永不相见,这对我们是最好的结局。
他正暗自想着,头却突然有些发晕,身子不由地往后倾过去。眼看就要倒下去了,苏雪音一个飞身,扶住了他。
“公子,你没事吧?”
秦枫定了定神,起身推开了苏雪音,“这是我秦家的屋顶,不想给伏罗的人踩踏,你赶快离开!”
“公子……”
他竟不知说什么了,看着秦枫,心痛又无奈,眼睛却冷下来:“要走,也是你先走,你走了我再走。”
总要看着他先离开……
“好,希望玉罗刹说话算数。以后山河水阔,只愿再不相遇。”
秦枫没注意到他的变化,没有犹豫,说完后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苏雪音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突然空空的。
“公子,保重。”
愣了很久,他对着枫院的那片夜色,沉重地吐了四个字。
随后,一身白袍消失在秦家庄。
作者有话要说:
花暻衣:秦枫,玉罗刹是用我对付秦家庄,转而又把我送给了你。既一举灭了秦家庄,又能讨得你开心,岂不是两全其美?你,也不过是个玩偶。
秦枫:这把剑,在武林兵器行中排行第三,和你的脖子,很配!
花暻衣:你,你羞辱我?!
随即被一剑封喉。
心灰意冷
苏雪音一路施展轻功,到了客栈,要了瓶罗碧yin露就踏马离开了那里。
夜晚的伏黛河,水波荡漾,映着天上微弱的星光,也映着旁边微微抖动的灯影,影影绰绰露出几点影子,月亮西斜,似在河面上撒了把细细碎碎的金银,浮光跃动,竟是万分美丽。
苏雪音一路骑马,竟是不知不觉地来到这儿。
他坐在河岸的草地上喝酒,看着水波荡漾的伏黛河,却愁眉苦脸。
这里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谁能想到,在几天前,这里曾发生了那样一场大战呢?
才几天过去,这儿就又恢复了安静平和。
可谁又能想到,原来对自己百般关照的公子,今日能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以后,我们没必要再见了。”
“怎么了?还不走?”
“这是我秦家的屋顶,不想给伏罗的人踩踏,你赶快离开!”
山长水阔,再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