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给太后那边,也就是娘娘这儿才有了,连德坤宫那位都喝不得这些,内务府的人有心了。”
站在一旁的碧心福了福身子,“娘娘说笑了,这生病之人哪里喝得了茶,喝些温水便足矣了。”
她们只字不提温映寒的名字,却处处透着嘲讽。这后宫之中谁人不知,当今的皇后是空有着正宫的名头,可这实际上执掌六宫之权的人已经是薛贵妃了。
当日皇后被下令禁足之时,皇上便一并收了她掌管六宫的权力。太后前段日子去了佛寺祈福还不曾回宫,六宫不能一日无人主持,这协理六宫的大权便落在了除皇后外位份最高的薛慕娴这儿。说是协理,其实就是将这后宫全权交由她掌管了。
皇上刚登基半年,却一早便免了今年的选秀。太后念及后宫不能无人,便从皇城中各个世家大族里挑选了几位贵女,人数虽不多,但好歹各个位份都齐。
这薛家便是那些名门中官位最高的一个,因此薛慕娴自一入宫便封为了贵妃。太后独赐了这东西六宫中距离皇上寝殿最近的芙湘宫让她独居,这里面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人人都知道若是有朝一日现在的皇后被废了,那么下一任的继后必是出自这里的。那些做下人的向来明白该如何趋炎附势、拜高踩低,能在深宫里待得长久得都是人Jing,惯会讨好未来将成为主子的人。
皇后被禁足的第二天,芙湘宫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明面上是贺喜贵妃获得协理六宫之权,实际上已经将她看做了是未来皇后的人选。
众人皆等着那一道废后入冷宫的圣旨,可是他们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了些消息了,最终却只听到了皇后落水的结局。
薛慕娴倚在贵妃榻上,提起温映寒心中便有几分不悦,任谁也没法很快接受这本就要到手的事情突然化为了泡影。不过好在自皇上落水后总共没去看过皇后几回,听闻当天传召完御医的时候,皇上还说以后皇后的事不用回禀他了,连看都没再去看皇后一眼。可见皇上对她有多厌弃。
入宫前她便对这位皇后有所耳闻,为着以后的事她还特地命人多加打听,没成这想里面还真是有不少的事。
当年的婚事不过是一场拒绝不了的赐婚,若没那道圣旨恐怕她嫁的都是旁人。说起来这都怪先帝多此一举。
人登上了后位,再不得宠也压了她半分。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六宫的大权都到了她手里,原本就不足为惧,只要皇上对皇后的厌弃不减,她就依旧有机会。
薛慕娴掩去眸中的不悦之色,望着手中茶杯袅袅飘升的水汽,眸子微微眨了眨,“内务府的人办事得力。”
刘嘉宜也跟着笑了起来,丝毫没觉察到薛慕娴眼底的变化。
这宜嫔向来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好在入宫的第一日便深受了家里人的教诲,教给她攀附在了贵妃身侧。
后宫之中同何人交好,一贯是门学问。那些久经朝堂的老狐狸们对这里面的事一向看得清。
宜嫔看见薛慕娴似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也不避讳地提起了她今早听说的闲言碎语:“娘娘可听说了昨儿个晚上的事?”
薛慕娴垂着睫毛轻轻抿了口茶,不置可否。许久才淡淡开口道:“嗯,本宫略有耳闻。”
宜嫔自顾自地笑了笑,“啧,德坤宫弄得那样大的阵仗,咱们想不知道都难。娘娘可别怪嫔妾乐意打听事,您说她能是多严重的病症至于连夜请御医?听说今儿早上人就好好的了,我看分明就是没什么事,故意装病呢吧。”
薛慕娴将描着宝蓝花鸟的茶杯随意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装不装病的,咱们也不懂药理,反正有御医给她瞧着。”
宜嫔笑了笑,讨好了起来,“要我说啊,她这番也是白折腾,您看她这又请御医又请皇上的,闹了一晚上,皇上该走不还是走了吗?说到底圣上待她也就那么回事,走走过场罢了。从前失忆前就不受人待见,这病病殃殃起来还能转了圜不成?从这次皇上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您咱们就能看出来,皇上还是器重您的。这往后后宫里还得是娘娘您做主。”
薛慕娴知道她惯会说这样的话奉承她,这样的话她不知听多少人说了多少遍了。纤细的胳膊微撑在一旁的软垫上,声音带了几分慵懒:“妹妹说笑了,本宫也只是协理,到底不是中宫,那拿着皇后凤印的人才是真正的六宫之主。”
刘嘉宜摆了摆手,“此番要不是她忽然落了水,皇上废后的圣旨只怕现在早已晓谕六宫了,说起来也真是巧,早不去千荷池晚不去千荷池,偏偏那个时候去,真是便宜她了。”
薛慕娴眸中带了几分冷意,她还记得那样一个暴雨天,手底下的宫人回来禀报,说皇上已经开始写圣旨了。她明明只差一步了。
“是皇后福大命大。”字面上听不出什么错漏的话,从她平缓Yin沉的语调中说出,便添了几分嘲讽的意思。周围的宫人皆垂着头,只可惜宜嫔是个性子直没什么心思的,听不出她语气间的变化。
她头也不抬地便接话道:“若真是福大命大便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