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对阿忠报的这个代号没什么反应。她本就新官上任,暂时还没时间去记住各种暗探的代号。
夏冬倒是听到这个名字后眼睛一亮,看向阿忠的目光顿时热情了三分,手也不自觉地攥紧,忍住了想要上前将人扶起来给个座位的冲动。
倒是沈修之前对御锦卫的暗探一无所知。在听到这个代号后,他压根就没觉得有何不对,甚至连关注的地方都与众不同,张口便小声问道:“秃草?哪个秃哪个草?”
阿忠早就感觉沈修和叶殊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因此,他自报代号时也没避着沈修。
现在听沈修这般问,阿忠正想回答,便见夏冬动了。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夏冬张口便诧异地问着,随即二话不说起身拽过了沈修的茶杯,伸手沾了他杯子里的茶,用手指在桌子上一气呵成地写下了“秃草”两字。
这字才刚写完,夏冬便又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对着沈修道:“瞧!就是这个‘秃草’!”
“我跟你说啊,能得到代号的暗探,那可是万里挑一的!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而成名的存在!他们的信息更是绝密中的绝密!你下次可千万别问出这种傻问题了!丢人!”
夏冬的情绪随着他的话逐渐激动,最后那声“丢人”里头更是带着明显的嫌弃。
身为御锦卫还同样不清楚暗探的事的叶殊闻言端着自己的茶,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而沈修对此却毫不在意,只是眨眨眼便理直气壮地应道:“我又不是御锦卫,不知道你们御锦卫的暗探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好丢人的?”
“……额,对哦,你不是我们的人。”一时开心过头忘了这一点的夏冬茫然回神,继而尴尬一笑,又默默地闭嘴提笔准备继续记录。
叶殊瞥了一眼夏冬和沈修,见他们这一茬似乎揭过了,这才又将身子往前挪了挪。
她放下了茶杯,沉声对着阿忠问道:“你说说,张千胜死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憋着笑看着沈修和夏冬的阿忠闻言立马回神,二话没说便将自己知道的事都给说了出来。可听完了他这话的沈修三人却觉得更加棘手了。
阿忠身为御锦卫中有代号的暗探,为人自然是机灵又敏锐的。
可他昨天晚上愣是直到桃香喊出了声来,才发现自己守了一晚上的张千胜死了!
阿忠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一开始被张千胜喊去带叶殊去找沈修。后来叶殊跟着符有财去了浴房,阿忠便趁机将这差事交给了符有财,而他自己则是去书房找了张千胜禀报。
对于张千胜来说,他虽然信任阿忠,可比起阿忠来,他自然更加信任符有财。
因此,在禀告完事情的经过后,阿忠果然如他自己预料的那般,被张千胜留在了书房院子外看门。
后来符有财将叶殊送进了沈修的房间后来找张千胜禀报时,阿忠还趁机往院子里头看过,瞧见了好端端地坐在书桌后的张千胜放下了笔跟符有财说了几句。
而后符有财领命走出了书房时,张千胜还大声地让他将门关上了。
“我那时候还假装好奇地问了符有财一句。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别偷懒,好好守着。再后来,大概过了有一刻多钟吧,桃香便端着一碗醒酒汤过来了,说是夫人让送过来的。”
阿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好好回忆了桃香当时的神态后,方才又继续说了下去:“桃香当时看上去没有异样。张千胜在书房的时候,是不喜欢我们没事踏进院子里的。所以昨天晚上我也没跟进去,只是让桃香小心点走。”
沈修听到这关键的地方,顿时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后来呢?你有没有看见桃香做什么了?”
“没有。”阿忠听到这个问题也很无奈,道:“我本来是想趁着桃香进去的时间,顺便偷看一眼张千胜在做什么的。但是好巧不巧的,符叔刚好就回来了。我按照往日的习惯跟符叔说了两句,院子里就已经传来了桃香的惨叫声了。”
夏冬听到这里奋笔疾书。沈修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而叶殊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着桌面,忽而道:“你说说当时具体的情形还有你的判断。”
阿忠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这才详细说了起来。
“我记得,桃香当时站的位置距离门槛有大概两步远。放着醒酒汤的托盘差不多是贴着门槛放着的。如果我没猜错,桃香应该是在靠近门槛的地方放下了托盘,后来又站起身往后退去。”
阿忠说完这里停顿了一下。见叶殊三人没有想问问题的样子,这才又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的门不是全开的,只推开了大概一半。从敞开的缝隙里能够看到张千胜头朝外地趴在了地上扒着地面,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趴着的。”
阿忠说着,就着跪姿往前一趴,摆出了当时瞧见了的姿态,连眼睛都闭上了,神态看上去竟然还挺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