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愧于想起他。
可是在深夜,又总是止不住想起他。
她深知,这段暗恋,从未得见天光。
也永远、永远,不会再见天光。
再后来的后来,祝矜在系统关闭的前一个小时里,改了志愿,
逃到了上海。
她不想再面对北京的所有事情。
然而在陌生的城市里,祝矜一无所知、一无所靠。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状态很差,经常像是行尸走rou一般,在深夜里看着这座繁华热闹的城市,一点点暗下去,又一点点亮起来,直到破晓时分。
没到一年,祝矜的nainai又去世了。
她刚复原的一点情绪,再次变得分崩离析。
祝矜谈恋爱。
却像是自虐一般。
可谁知,接下来——
命运赐给她一场美梦。
邬淮清受祝羲泽所托,给她送nainai的遗物。
在那座没有熟人的岛上,她突然放纵了一次。
可美梦再美,也终究是梦。
回归现实,她依旧是是那个他母亲痛恨的“杀人凶手”。
-
从茶馆出来,祝矜接到邬淮清的电话。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消息,严肃地问:“你现在在哪儿?”
“外边呀,怎么了?”
“是不还在茶馆?”
“茶馆门口。”她诚实地说。
“你别动,你就站那儿,要是嫌热,就进去等着,我马上过去。”他的音调非常着急,着急到——
像是下一秒,她就会跑走似的。
祝矜笑起来,“好,我等你,你不要着急。”
骆梧还在茶馆里,没有出来,旁边是家麦当劳,祝矜进去点了个甜筒。
没过多久,她便从窗户里看到邬淮清来了。
他推开麦当劳的门,目光在店里扫着,看到她的那一刻,皱紧的眉头明显松了松。
他快步走过来,坐到她旁边,握紧她的手,一言不发。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祝矜像是逗小孩子一般,问他。
邬淮清摇摇头,然后抬眸看向她,认真地说道:“祝浓浓,你不能丢下我。”
祝矜忽然笑起来,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邬淮清,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逊。”她回握住他的手,笑着看他的眼睛,“我就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他的嘴角紧抿成一条线,眉头皱成川字。
祝矜心中忽然酸酸的。
她不知道,当年他从东极岛离开、从她学校离开时,是怎样的难过和无望。
才会让他现在这样。
“祝浓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喜欢我,那么其他事情,你都可以不用考虑,那是我该处理的事情。”
“你要是敢因为其他理由和再我分开,我就算是……”讲到狠话,他突然停下来。
祝矜想起那些古早言情小说,笑起来,接话道:“怎么?你就算是把我绑起来,关进小黑屋,也要和我在一起,是吗?”
他不做声,忽然低头在她耳朵上咬了一下。
咬得很重,祝矜有些疼。
“比关小黑屋还要严重。”他闷声说道。
祝矜笑起来。
麦当劳里人很多,秋日的阳光很亮眼,她手中拿着的甜筒,已经逐渐融化掉,流在手心里,有些粘。
“祝浓浓,我妈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管,她有求于我,会同意你的,况且实际上,她也不在乎我和谁好。”
“有求于你?”祝矜不解。
邬淮清“嗯”了声,“虽然我不会帮这个忙,但不妨碍我用这个当筹码。”
他紧绷的一张脸终于松弛下来,恢复往日的笃定和自信。
-
自从他们两人的恋情被骆梧发现后,祝矜一直在琢磨把她的恋情告诉张澜和祝思俭。
她不想让她的父母,成为最后知道的人。
还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
一不做二不休,祝矜最终决定,这周六回家时,带着邬淮清一起回去。
邬淮清倒是没什么异议,只问:“你想好了?”
“嗯。”
他笑起来:“那行,你同意我就准备了。”
祝矜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要准备什么,到了周六的时候,看到他车里放了一堆东西。
不仅如此,他今天还换了好几套衣服,一直问她哪套合适。
她没想到他还有这般忐忑的时候。
祝矜提前告诉了爸爸妈妈,她晚上会带男朋友回去。
因而这顿饭,祝思俭和张澜都在。
一开门,见到祝矜身旁的邬淮清时,张澜愣了愣,随后勉强扯起唇角,说:“小清?”
祝思俭跟着走过来,倒是没什么表情。
祝矜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