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娇也注意到了,刚想起身去支援那可怜人,却被明霜霜一把按住手腕,示意她坐下。
不过都是自己猜测。明霜霜就是想看看,那个人究竟什么时候才敢还手。
她看的时候,恰好店小二端着菜进来。顺着她的视线,店小二看到了窗外的那一幕,噗嗤一下:“姑娘,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那就是个傻子。他叫离岸,是个考了十回都失败了的书生,后来就疯了。”
听到这里,虞娇娇气不过:“他都疯了,为什么那群混混还不放过他?”
店小二将所有饭菜都摆放好,慢慢解释:“他不光自己疯了,还要带着所有人一起疯。那群打他的人不是什么混混,而是秀才。他们原本是离岸的同窗好友。离岸家贫,是他们一群人资助离岸的日常开销。那个时候离岸还没有疯,是个肯吃苦、有上进心的人。在风国灭亡后,离岸卷了他们全部家当,说什么要领兵起事,灭掉云国,光复风国。你们可说说吧,他自己光棍一个。可那群人是上有老下有小,被他偷走了所有的钱,可怎么好。”
“他自己愿意为国捐躯,是壮举,值得被人称赞。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去强迫别人随他一起。人家有妻子有儿子的,就图个安稳日子。再说个更好笑的,被他偷走的那些钱,全都被别人偷走了。昔日的好友因为此事,与他反目成仇,见到他就打他一次。离岸也是够蠢的,都这样了,还敢继续呆在这里,说什么要等到小偷将钱还回来,他要继续用这钱起事。你们说,他是不是欠打!”
说完,店小二退出去。
三个人面面相觑。
“你们觉得离岸做错了吗?”
“错了,第一,他不该偷朋友的血汗钱,去完成自己的理想。第二,他不该指望小偷会还钱。第三,他不该想等小偷还钱后,自己不去还朋友的钱,还妄图利用这笔钱继续去完成自己的理想。”
明霜霜点点头,虞娇娇说得很通顺,情理之中。
琥珀只顾着吃菜,满嘴都是香椿炒鸡蛋的味道。她才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明霜霜轻啜一口铁观音,“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自量力。螳臂当车罢了,他十年都考不上举人,一介凡夫俗子居然胆敢代替权贵,去做一项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事情。换做是我,就会老老实实过日子。十年都考不上举人,就应该及时放弃。身为平民,对于国家替换,就应该假装看不着,不理会,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虞娇娇倒是没料到她能这么理智地说出这番话。下山前,阿爹交代自己保护好她,说明她并非是这里的人,“姐姐,你一直是云国的人,还是和我一样,风国灭亡后被迫成为云国的人?”
她也不想瞒着虞娇娇,直说了:“我乃云国三公主明霜霜,自小金枝玉叶,生来尊贵。”
原来如此,虞娇娇初次见她,就觉得她是宛若仙女一般的存在,令人高不可攀。
“那假如是风国灭了云国,你现在被迫成为风国的人,你会怎么做?”
明霜霜毫不犹豫:“起事,灭掉风国,恢复云国。”
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虞娇娇双手托腮,“你和离岸是同一种人,也没什么不同嘛。都是想着复国。太冲动了,难道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
明霜霜侧目,瞥向瘫坐在地上的离岸,远远瞧去,离岸就像丧家之犬,狼狈至极。
“不,我和他不一样。我不会和他这么蠢。”
透过窗户,远远望见离岸灰不溜秋地爬起来,自顾自去捡了地上的烂菜叶吃起来。这就很容易解释早上明霜霜看见的那一幕了。
良久,明霜霜收回视线,细嚼慢咽,品尝着一桌子的佳肴美味。
数日后,终于是赶到夜州。
暂时安顿在城中的天晟酒楼。
隔间的就是酒楼的主人,住在最奢华的套间里,穿梭在富商与官宦中。他叫天晟,从前是风国的户部尚书,现在无官无职。有部分随机应变的官员投靠云国,继续为官;还有一部分看不惯云国的官员,索性辞官游山玩水去了;只有极少一部分,如同天晟一样的人,蛰伏夜州,妄图推翻云国的统治。
明霜霜之所以知道这些,都是虞娇娇介绍的。
不属于朝廷,也不关心家国大事。虞娇娇热情地讲述天晟的一切,就好像在讲述一件平淡的故事般。
明霜霜心中一阵触动,动了心思。
推门出去后,她回来时脸色不好。一坐下,就什么都不说。
夜间,明霜霜手指摩挲茶盏。直到隔壁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她才风轻云淡地对面前的人徐徐说道:“我将毒药下在茶水中。此时,天晟应该是死了。”
果不其然,虞娇娇和琥珀就看到有人抬着担架走下楼梯。
虞娇娇不关心天晟的情况,对国家归属也不感兴趣。她关上门,面对面坐在明霜霜前方,“为什么?”
明霜霜一抬眼,眸中尽是疲惫,“因为他会对云国不利,我是云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