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序:……不扯这个,还是快说你娘说过什么。
焱儿说:没有了,刚说到nai牛这里官兵就来了,抓住了我们,说有人举报她和阿爸非法同居生子,然后的事情我都跟你说了,序序,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杨序耸耸肩:除了nai牛,什么都没有。
焱儿说:哎,那时候阿娘不常回来,我又小,她很少给我讲王府里的事。
杨序说:看来,这画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我们只有暂时放开了。
五月花开尽珞城(35)
杨序觉得很累,从进入珞城那天起,他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向着一包糨糊的方向进化,没有一天是清醒的,发生的事情不是乱,就是怪,而且相互间丝毫没有连贯性。想着,他走到焱儿的床前,躺倒在蓝色的被面上。隐约中,他嗅到一种气味,像是百花交织在一起的气味,它仿佛从一笑楼的每个角落传来,刺激他的每条脑神经。一张张的画面开始在眼前播放交叠,焱儿的绢画,高成竟,画院惨剧,焱儿被绑,一个个事件以串联并联等种种方式重组起来。
杨序突然坐起来,肯定地说:高成竟一定与这个秘密有关系,而且他一直在努力掩盖这个秘密。
焱儿很迷惘,说:我不明白。
杨序说:他知道我身上有你给我的绢画,却不能断定我是否知道画里的东西,所以就想干脆把我除掉,他又怀疑你是绢画的知情者,所以又把刀口指向了你,但这一切却被李望挫败了,所以只好一边通缉我一边打着能掩人耳目的撤青楼的幌子让你永远消失。而且,我感觉他在做的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背后支持他,连李望都被他隔离在了局外!
焱儿不敢相信:你是说,其实撤一笑楼只是针对我一个人!
杨序点点头:可以这样说,而且,他一定很不希望李望知道内情,所以隔断了你们。
焱儿听了,摊坐在红幔之中的躺椅上,呆呆说:怎么会是这样!望望……
杨序叹息说:李望虽是小王爷,但照这样看来,他也是无能为力了,因为高成竟背后的这个人实在太强大。
焱儿连连摇头,仿佛已经猜出了这个人,心跌到了冰点,枫红色的发丝遮盖了她的表情。
许久,红色的深处的她缓缓说道:望望曾经对我说,只要他成了珞北王,就带我回家,我们就真正地在一起,我也一直在等,我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自由了,他就是我的那个他,穿过层层阻隔来拯救我的那个他,他穿过的阻隔,就是时间,我在等,等我们彻底将这段时间阻隔甩在身后的那一天,可是,也许就没有这一天了,望望是我最希望是他的人,却终究不是他,我们已经失去了希望。
杨序感到自己的心很重,压得胸口发痛,说:焱儿,不要想了,我们只有去面对这个现实。
焱儿抬起头,看着他:序序,现实就快来了,我就要再也见不到望望,也见不到你了。
杨序走到她面前,搂着她的肩,说:不,我们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落入人手,我们要离开!
焱儿的眼神茫然:整个珞北都是他的,即使出了珞城,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杨序看着她,认真地说: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很远的地方,不再回来。
焱儿像是被他的撼动了心,呆呆地看着他好久,像是不敢相信,傻傻念道:不……回来……
杨序的眼睛注视着她:是的,不回来。我们到南方去,到槐树村去,我们住土坯房子,吃玉米豆腐,他永远都找不到我们。
焱儿沉默良久,再痛苦地摇头:他找不到我了,望望也找不到我了,没有了望望,我也找不到自己了……
她看着墙上那个Q版月亮,很久,仍然轻轻地摇头。
杨序明白过来:她放不下的,终究不是等待明天的惯性,而是李望;她逃不出的,也不是冰冷坚硬墙壁,而是跟牡丹一样,是自己的心。
杨序的心再一次霸凉起来,几乎掉到了绝对零度,他感到自己真的好小,好小好小,即使用尽的全力,也不能将命运的锁链拉出半点缝隙。
最后,他咬咬嘴唇,鼓起勇气,带着最后一点苟延残喘的希望说道:焱儿,跟我走吧。
杨序说完,看着她,像是在等待终审的宣判。
焱儿也看着他的眼睛,以从未有过的认真,她在杨序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是那么的清澈透明,就像流淌着的一样,那片枫红,就像永不熄灭的火焰,生生不息……
终于,她的头还是慢慢指向了截然相反的左右两边,用枫红颜色缓缓宣布了最后的答案。
终审判决,一切上诉打进谷底。
杨序的眼泪流了出来,模糊了视线。他努力地站起身,找不到门的方向,只感到自己的双腿正朝着一片黑暗深处退却。
序序!焱儿叫住他,她揉揉从眼角流落却不愿被他看到的情绪,努力让坦然和真诚的微笑浮出:谢谢你一直对我的喜欢。你回去吧,有人比我更需要你,她也是你真正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