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一年一度的花灯节上,几位公主想要溜出宫去玩,但又担心被楚帝知道了遭到责罚,是以便强拉着她一起想让她当替罪羊。
她在那座皇宫里向来没有说话的份儿,她们决定了要她去她就得去,否则绝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既然横竖都没有好日子过,那她又何必放弃出宫游玩的机会呢。
那四方牢笼,她早已待的生厌。
顺利溜出宫后,她站在南阳城主街的街口,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人流静静的发着呆。
她有些被震撼到了。
那样的喧哗热闹是从来不会在南楚宫中出现的。
很多人都在笑。
那是在宫里人的脸上绝对寻不出的笑容,十分居然感染力,让贺鸢时也不自觉的牵动唇角。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那几位皇姐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贺鸢时倒也乐得自己闲逛。
街边小贩在卖面具,她见有许多人脸上都戴着,便也买了一个。
买了一个最便宜的。
瞧着那糖画好玩,也忍不住跟着凑了个热闹。
其实她还有太多的东西想要尝试,可惜囊中羞涩,只得作罢。
公主也会缺银子花吗?
旁的公主不知,反正她这个公主是。
贺鸢时的生母并非身份卑微的宫女,恰恰相反,她的生母曾是楚帝很宠爱的一名妃子。
只是她恃宠而骄,在宫中树敌不少。
贺鸢时的外祖家当年也曾在楚帝登基时出力,可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再加上那一家子不懂得收敛,最终便折在了楚帝的手里。
楚帝向来重男轻女,可想而知贺鸢时出生后的处境。
旁的宫妃因为从前多受她母妃欺压,是以便将怨恨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宫人惯会逢高踩低,见众人都不待见这位七公主,他们为了巴结主子自然也如此。
正所谓仆大欺主。
贺鸢时宫中一应所需均被克扣。
宫人根本不怕她去向楚帝告状,一是她根本就见不到楚帝,二是即便见到了,楚帝也不会给她做主。
一开始,衣裳首饰都是旁人挑剩下的。
再后来,压根就没有了。
如今买个面具、买个糖画她就已经很开心了,不敢奢望更多。
大概是老天爷见她太可怜了吧,竟又赐了她一份礼物。
撞见云公子时,人群之中不知为何有些躁动。
她被人挤的一个踉跄,眼瞧着就要摔倒,千钧一发之际,疼痛没有袭来,倒是嗅到了一股清爽的气息,像雨后青草的味道。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对视上了一双黑亮的眸子。
那是贺鸢时见到过的最干净的眼睛。
黑白分明,不藏任何的诡计和jian狡。
那会儿贺鸢时就在想,拥有这样一双眸子的人,当是君子,坦坦荡荡。
“多谢。”她匆忙退开,低声道谢。
这才发现,方才慌乱,糖画掉到地上了。
可惜她还一口没吃呢。
面具也撞的裂开了。
她抬手摸了一下,头一点点的垂了下去,傅云澜瞧着她,莫名觉得她若是长了像兔子那样的长耳朵的话,这会儿一定也蔫蔫的耷拉着。
心里莫名就是一软。
他想都没想便开口道:“在这等我。”
说完,他转身欲走,可余光瞥见这一处摩肩接踵,想着她这小体格没准一眨眼就又被人群卷走了,是以便干脆拽着她一起。
他握着她的手腕走在她的前面。
来到面具摊前,傅云澜嗓音沉沉的丢下了两个字:“挑吧。”
贺鸢时恍然明白他是何意,连忙摆手:“不用了,我脸上这个还能戴,多谢公子一番好意。”
傅云澜却没跟她废话,直接拿了个最贵最好看的朝她脸上招呼。
可欲戴新的面具,势必要将旧的面具摘下。
而南楚有一个习俗,那就是花灯节这日若有男子摘下女子的面具便代表着他有求娶之意,如此才能得见姑娘家的真容。
贺鸢时不知傅云澜不是南楚人,不懂这的规矩,顿时便红了脸。
这位将军可不管那些,大手往人家脸上一罩便轻松摘下了面具。
一张清秀的小脸映入眼帘。
贺鸢时匆忙抬手捂住,却还是被他瞧见了样貌。
傅云澜似乎并不觉得瞅人家姑娘有何失礼之处,一眼之后,并未移开视线。
他觉得这姑娘长的……很舒服。
不是美丽亦或是漂亮,妖娆亦或是清纯,就是让他感觉看起来很舒服,想一看再看。
可惜人家姑娘可不想给他一看再看,背过身去拿过他手里的新面具戴到了脸上。
蒙上面具,贺鸢时才觉得自己稍稍有了几分安全感。
傅云澜又带她去买糖画,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