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脚落地,脚后跟还有些茧子,脚背却是实打实的泛着玉嫩,踩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入秋就有些寒凉。
一梦见美人裹了丝袍出来,身后跟着一只猫儿,比刚才没穿还要惑人,脸上泛出些有些窘迫的红。
“不用担心,这儿,我们怕是也住不长,只当是个落脚处吧。”
“你要做什么?我身上没什么钱。”
一梦说出了自己最大的忧虑,她没有钱,全身上下只有几个铜子儿,在这儿住着吃着,究竟是谁付的钱,又是谁家的门户。
“我有啊。”
云悠给自己倒了一杯牛nai。
牛nai入口,让她想起曾经日日不断的羊ru,再看看自己依旧有些粗糙的指尖,心中暗叹果然最难养的不过一身玉嫩雪肌。
“耶?你怎么光着脚乱跑,别把这地儿踩坏了!”
沈母端着一盘水果,见到光着脚的女儿,眉头一皱,就说了一嘴。
她做过大户人家的下人,对这样的宅子,适应力反而比一梦强上许多。
跟在后面进来的霍琛差点仰倒,一则是因为沈母有些不着调的话,二则是猛地见到了刚出浴的美人。
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霍琛只觉得那踩在地上的小脚让人心中躁动不已。
一只猫儿挡住了小脚,对着年轻的少帅投去一个带着浓浓地瞧你不起的眼神。
“凤家在找你们俩。”
霍琛带来了外面的消息,不,何止是找,简直就是在掘地三尺,势必要把人找到。
特别是,凤五爷的人频频来拜访,一次比一次激进,即便顾念着他们霍家,也怕是下一次,就是凤五爷亲自上门了。
想到这里,霍琛露出些隐晦的忌惮。
凤家靠着拉拢军阀,得势得财,已经太久了,久到已经让他生出了不舒服。就像一颗落入珠蚌软rou里的石子,将软rou磨得血烂,自己却能得到血rou的滋润,渐渐地从一颗石子,变成闪着华光的明珠。
“真的么?”
一梦带出了一些惊诧,她尚未见过凤家人,对于云悠告诉她,那是她母亲在的地方这件事,还抱着许些期待。
霍琛有些复杂地望了一眼对方,心中生出些同情。
有好几拨人,在找这位凤姝玉,只不过,除了赵二爷,每一拨人,都想让她死。
云悠一口喝光杯子里的牛nai,嘴角沉了一圈nai白,看得霍琛心中有些痒,想伸手去拭对方的嘴角。
“西南和北边,都联络好了么?霍少帅的宴请,想必他们不会拒绝。”
她既不担忧凤家的人,也不关心凤五爷如何找她。
霍琛回过神,摆正了脸色,默默点了点头。
这几天,潜意识的直觉告诉他,沈云悠远不如表面看起来这么无害。
或许是对方当日一枪毙了一个人,或许是对方言行间,那股极其自然的倨傲,这倨傲并非因为身份,也并非来自姣好的容貌,而是来自对一切事物把控的自信。
坦荡,且难以动摇。
这股应该被称赞一声敏锐的直觉,反而让霍琛在两人的相处间,不知不觉落了下风。
得到对方的点头,云悠露出满意的笑意,继而转过头望向一梦。
“我带你去见凤夫人。”
一梦眼中亮起来。
霍琛却深深皱起了眉。
“凤夫人也在找你,这不安全。”
“只要找对了人,我们自然会安然无恙。”
云悠甜甜一笑,眼中闪过一些狡黠,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儿。
...
凤蓁之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接到沈云悠主动送过来的约见信。
来接人的凤玉衡瞥见了那封信的落款,眼中微缩,他已经探访了三次霍琛,却没一次得到有关这位女学生的消息,现下,对方却给凤蓁之送来了信,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打算回凤五爷的身边?
既然不打算回,又为什么要来找凤蓁之。
凤蓁之没有支开凤玉衡,她手上并没有凤家的势力,沈云悠的来信过于诡异,她不敢冒独自前往的风险。
两人各怀心思,都没有将消息递给凤五爷,径直前往信中的地址。
这是一处郊外的平屋,破落得厉害,又挂着五颜六色用各色破布缝补出来的幕布,在破败中,显露出奇怪的艳色。
两人刚下了车,看到这破平屋,以为是处荒废的地方,却见那五颜六色的幕布被人撩了起来,就探出来一个穿得比那幕布还要破烂的女人。
女人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破得露出里面发黄的rou,脸上带着了无生趣的僵笑,对着两个锦衣华服的人招了招手。
“乖乖,进来罢!”
随着这声毫无生气的呼唤,凤蓁之浑身都起了寒颤,这女人简直就像一具行尸走rou,除了这副脏乱的躯壳,好像早就没了生气。
凤玉衡走到前面,带头走进了那个幕布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