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离吧,皆大欢喜。
向曙京在信中告诉了伊丽莎白一切,将信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郑重其事地投入掉漆的邮筒中。
可她不知道,这是她给伊丽莎白的最后一封信。
因为伊丽莎白没有再回复过。
就这样,向曙京的生活开始忙碌起来,笔记本,教科书,试卷,作业填满了她生活的角角落落。
虽然并不优秀,她仍然坚定地努力着。
有时也想伊丽莎白在干什么,为何长久地,年复一年地,不再回复她的信件。
自小学后,艾骆平也很少和向曙京同行了。小学时情窦初开的年纪,便有好事的学生起着二人的哄,类似青梅竹马,热恋等听着让二人的脸火辣辣的词汇,毫不留情地拉开了二人的距离,而初中,步入青春期的时候,二人好像都意识到了什么,都默契地躲开了对方。艾骆平也听说了向曙京的父母离婚的事,想着什么时候去问一问向曙京,权当朋友的问候,私底下,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一次月考过后,向曙光走在晚自习后归家的路上。路灯洒下的光,Yin影处是两旁大树的枝丫,街景斑驳陆离,烧烤摊上rou串在炭火的熏陶下发出“滋滋”的诱人的声音,可是这些,都没有勾引到向曙京的心神。
艾骆平远远地就看见了向曙京的身影。
可是平日,向曙京不是很早就回家了吗?
艾骆平即使是正常下晚自习,也会自己一个人在教室自习到更晚。因为他从小在父母的教育下,就习惯做得最好。
“向曙京……”艾骆平追上去:“你怎么现在才回家?”
一看是艾骆平,向曙京Yin沉的脸孔一下就笑开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向曙京不愿意说出晚归的事实,反问道。
“我一直在教室自习啊。”
“哦,怪不得你那么优秀。”
一句酸话让艾骆平没再接话,两人沉默走了一阵。
向曙京突然抬起了头,深呼吸一口气,仿佛用了莫大的勇气,说:“其实我月考考差了被老师训话啦。”
艾骆平还是没有接话,埋着头,不知在盘算什么。
向曙京继续自顾自说道:“其实我知道我让我妈失望了,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像侠士一样浪迹天涯,我不想学习,只想一马一人,踏遍天下。”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向往。
艾骆平抬起了头,或许是两人真的太久没有好好说话了,艾骆平觉得向曙京和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小时候的她,满脑子都是街边的烧烤,哪能说出这么一番“雄心壮志”的话。
“向曙京,你最近是不是在看武侠小说,金庸的还是古龙的?”
向曙京呆住了,为什么艾骆平每次都把她说的这么准,莫非他也看?和自己一样有着浪迹天涯的梦想?想到这,向曙京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热热的,像巧克力一样甜蜜蜜地流过心田。
“哦,看来你也是武侠迷啊。怎么样?我的梦想是不是很棒?”
“其实现在,还是应该好好学习。”艾骆平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幸好是夜色,不然向曙京脸上的失望岂不是要被艾骆平一览无余?
二人默契地一言不发,回到了家。
时间在飞逝,一如白驹过隙,有时我们不知曾在襁褓中的孩子,为何一时之间就长成了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大的少年;不知为何昨日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现在却换了一个人似的,皱纹沟壑齐齐冒出,青丝也化作白发。
而向曙京的心里,却仍然有一位潇洒的少侠,骑在高头大马上,腰上别着一壶酒,乡间寻遍几回春。
这一年,向曙京17岁。高三。
艾骆平仍然是学校的尖子生,父母眼中的骄傲,老师眼里心里都宝贝的好学生。
向曙京也还是不优秀,从小学到高中,作为艾骆平的陪衬,向曙京早已习惯这种比较,并学着甘之如饴。
可是再强大的人,也有自己的底线不是么?忍耐得太久,有一天一并爆发出来也更可怕吧。
不幸的是,重重压力,他人的警告,老师同学若有若无的提醒,让向曙京的压力到了极限。
同样的月考,同样的训话。
快三年了,向曙京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督促自己学习学习,变得优秀,却没有人看到自己小小的努力。每个人都称赞艾骆平,却在望向自己时,眼里含了一丝不屑。甚至母亲,时不时也会表现出着急的心情,她越着急,向曙京的心里越不是滋味。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似乎终生与优秀绝缘,而老天又非要安插一个优秀得要死的艾骆平在她身边。向曙京头一次开始觉得生命是如此不公平,而自己竟麻木了十几年。
向曙京感觉日复一日的压力几乎让她窒息。
也许正是在这样高强度的作息下,向曙京那颗不屈服的心蠢蠢欲动得更加厉害,每个晚自习,向曙京都会想起她印象中的少侠。
一匹马,一件长衫,一个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