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嘶哑的像从牙缝里挤出来,郑学抽了抽气,额上青筋鼓起,脖子因为用力胀得通红,”我想不起来!”他抵着男人肩窝痛喊了一声,声音满是压抑和苦闷,像被逼到绝境。
袁容沉默的将胳膊收的紧了些。
“...总差那么点...”
“我知道。“
袁容攥着他,手微微抬起几乎要抚上他凌乱的碎发,却又犹豫着放下。
“一闭上眼...就有个人在脑子里晃,可就是...看不清。”
”会好的。“袁容感受着郑学在他怀里微颤,脆弱又揪心,他忍住想亲吻的冲动,手轻蹭过郑学额上青肿的地方。
郑学感受着那一下若有似无的碰触,心里像塌陷了一块,鼻间都是男人清冷的味道,头顶是他温热的呼吸。
郑学深吸口气,缓缓抬起头与袁容对视,眼里带着某种渴求:“你是...他吗?”
袁容眼眸颤了颤,看着郑学倔强固执的脸,缓缓开口:
“我....”
就在这时,郑学眼前一晃,耳边响起剧烈的嗡鸣,将男人的回答吞没,他晃晃脑袋,仍执拗地看着眼前这张脸,想要听清。脑子忽地闪过无数零碎的片段,再抬起头时,眼里已经没了温度,迸出一种陌生的敌视。
“是你,青龙帮。”
说完这句,郑学再撑不住倒了下去。
袁容接住他,侧脸平静无波,唯有抱住郑学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像倾注了所有的感情。
过了会默默起身,想将人挪回床。站起的那刻,腰侧传来阵刺痛让他跌了回去。才反应是刚刚那下撞伤了。
他痛得眼睫轻颤,歪头搭在床沿喘息,一股无力感从胸腔溢出,索性不动了。两人就这么蜷抱在地上。
等缓过来些,才看向怀里的郑学,握住他的手放在腹部一点点地摩挲着。
“摸摸孩子。”袁容声音低哑。
“是不是长大了点?”
“想他吗?”他看向郑学无知无觉的脸,眼里已全是温情,“会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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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袁容再次接到邵天柏的电话,警方那边准备派人前往边境。
袁容虽跟邵天柏接触不长,但却摸出来是个稳当的人,一旦他准备出手,上面那位嗅到风向势必会坐不住,随时会强压反击。
他的时间不多了。
而边境的局势,大家目前都捂着自己的盘子按兵不动,他需要推一把。
斟酌了会,袁容拨了个电话。
“费老板。”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下
“费老板。”
一阵杂音后,才听见费红旗应:”袁老弟——“
撵着话尾那头传出几声枪响,嘈杂的人声打断了费红旗的话。
“您这是?”
费红旗显然也意识到:“我这乱,换个地。”一阵窸窣的声响后,那边静下来,费红旗倒不避讳,开口解释:“和老九的买卖跟着他一起黄了,现在道上的风都往边境吹。这不,我也在这。”
袁容压了下声音:”打算插一杠子?”
“那倒不,看看风向。别看这块盘子大都往这跑得热闹,但我总觉着是个局,指不定咱一举一动都落在那群条子眼里。”
袁容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道:“不瞒您,我也为这事来的。”
“你也折了?”
“嗯。“袁容笑笑:”不比费老板,我就是替人跑活,这一折,顶着上头压力。”
“怎么说?“
“内陆也出了个事,前几天老九案的押送警车给撞了,警察不知怎么盯着天鹰,现在火力都集中在海市,闹得沸沸扬扬。“
费红旗听了心下一动,要警方的注意力真如袁容所说都在内陆,这边倒还真值得一搏——
就听袁容再次开口:”负责案子的条子我去探过,现在不中用。这事突然,估摸着他们也措手不及没应接的,只要那警察醒不过来,他们前期那点动静怕都是瞎忙。”
费红旗呵呵一笑:”我说边境都无法无天了,想着警方没动静是不是还耐着性子,合着是后院失火。“
袁容遗憾地嗯了声,“我现在分身乏术,要不还能跟您合作一回。不过,”袁容话锋一转:“也有天鹰的兄弟过去了,费老板如果碰上能给个机会,也算抬小弟一把。”
”好说。“
通话间,费红旗那边隐隐有人进来通报了什么,只听他不很清晰地吩咐一句,“这还压不住?去办。”然后转回话筒:“前几天你送的那两瓶柏图斯收到了,还没来得及道谢,老弟费心。”
费红旗的酒窖不久前故障,损了一批珍藏,心疼之余费了不少功夫找补。
袁容道,“以前打点酒场有些渠道,顺手的人情,不用多在意。”
“那行,回头聚。”
“一定。”
袁容挂了电话,手指搭在桌沿,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