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跟我平时会见?”
“不常见。你挺忙的。”
“我以前...什么样。”
“很拼,是个好警官?”对方反问,眼里带上笑意。
看着男人蹲在膝前微微仰头说话的样子,郑学心里不觉生出些亲切感,“你来看的,是重要的朋友?
袁容嗯了一声:“也在这住院。”
郑学察觉他状态比自己还要憔悴,眼下青黑,嘴唇裂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显然没休息好。
“他怎么样?”
袁容没回,倒从怀里掏出只小玻璃罐递过去,还是郑学之前做的,他一直带身边,却没怎么吃。
“尝尝。”
郑学瞧着罐中红色的蜜饯,拿出一颗放嘴里,下一秒纠着眉苦哼一声:“嘶..酸。”
袁容也吃了颗,含着笑笑:“也甜。”
“你还爱吃这个?”
袁容将罐子揣回去点点头,费力站起身,不动声色用轮椅背压了压腹部,将郑学往向阳的方向推了两步。
就在这时,胳膊被碰了下,郑学的声音轻轻传来:“你朋友会好起来的。”
看着远处的天际,袁容垂了垂眼,看着郑学晃动的发丝:“我相信他。”
台风来临前,天空如碧。
微风拂动,两个男人身影几乎重叠,被远处一缕正跃出云层的朝阳笼住,谁都没有再说话。
那一天的天台,似乎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袁容开始照常过去,而郑学或许是孤独作祟,也或许与对方确实投机,竟开始多了点期待,隐隐盼着人来。
这晚台风正式登陆海市,刚发威就已经阻碍了交通,风雨交加,袁容来得比平时更晚了些,推开门郑学竟没睡,盯着电视眉间愤愤。
郑学这几天在他面前放开了些,但这样略孩子气的还是头一回,袁容不禁失笑,问:“怎么了?”
郑学见他来,抬眼示意屏幕,新闻正报道某刑犯临刑前的悔不当初。
“别看他声泪俱下,再来一回还得淌这条道。”
袁容随意地回,“要他真想回头呢?”
“指望这种惯犯?这辈子也洗不掉脚底的泥。”
袁容没再答,模糊地“嗯”了一声。郑学看他不说话,察觉到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顿了顿想通了,试着宽慰:“别对这些人抱希望,那些被害的谁给过他们机会,媒体就喜欢通过这些来混淆重点。”
袁容点点头,坐在他床边。
“你今天好些了?”
“嗯。”
“对了,有东西给你。”
“什么?”
袁容见他献宝似的在那堆礼盒里翻,过了会递个罐子过来。
“新鲜的,那回你给的吃着有点绵了,今天看有一盒,留给你的。”
袁容怔怔看着那罐东西,又对上那张傻乐的脸,心里久违地像被什么浸润了。
“好,收下了。”
看着人收了,郑学心满意足地躺下:“都瞎送。说是开胃,我需要这玩意么。天天病号饭,早想吃点别的了。”
袁容拿了个苹果边削边应:“想吃什么?”
“说起好吃的,有阵子没吃到面了。你不知道我们局后街有家小面馆,门店小,面劲道,有时候夜里出警回来,来一碗那叫满足。”
袁容静静听,想起很久前他和郑学在后街吃得热气腾腾,回了句:“是吗?想尝尝。”
说着,就见郑学边捣鼓手机边嘀咕:“张元这小子,联系几天了,趁我这不能动,闹罢工?”
袁容削苹果的手猛地一顿,果皮断了。
“怎么了?”郑学瞥他眼:“你认识他?”
袁容掩下失态:“嗯,以前听你说过。”
郑学应和:“哪疯去了,这小子。要不这会,还能让他给咱捎两碗来。”
削完那颗苹果,袁容站起身:“出去会,你等我。”
说完,没等郑学问人就走了。
由于台风加上夜深,还在营业的不多,袁容只能顶着风雨骑着摩托穿街走巷地找,路上积水很多,到处是被大风刮倒的树杈和广告牌,雨点砸在黑色的雨衣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很快就迷了眼睛。
漆黑的夜路,那辆摩托显得尤为一往无前。
但凡遇上正营业的,袁容都会先买上一碗尝尝。A市那家店的味道,郑学带他吃过很多次,他没忘。
不过,海市民风差别大,在这要找到那味道却不太容易。
袁容挨着一家家找,好容易在个老小区门口寻到家相近的,他小心将面用外套裹住,放进后备箱,披上雨衣冲了出去。
医院里的病人都已经休息了,袁容托着盒面进去显得有些突兀,他径自走进郑学病房,却又迅速闪身退出来。
房间里,小孟正把一碗面摆到台子上,两人生怕被医生发现偷吃,低笑声不时漏出门缝荡在走廊。
袁容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