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登在一片嘈杂声中睁开眼帘。
全身上下像是刚经历过一轮剧烈碾压般,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抬眸扫视周围,跟前那个身着月白色长袍,冰冷狂傲地俯视着自己的,想来正是此间的气运之子,当朝最年轻的宰相俞星文了。而那个依偎在他身后的外表柔弱,泪盈于睫的便是穿越女主戚婉。
“物种与物种之间,怎的如此不同。”干登腹诽,瞧瞧人家过得多么滋润,而她却还要为互淹的Yin阳费尽心思。
“你这恶妇,作为当家主母,竟容不下一个纯洁羸柔的弱女子,简直是死有余辜!”这是这具身体的那位眼瞎夫君说的。
她这次化作了一名女子,混沌两面,并无性别之分,互为Yin阳。
“俞星文,将她杖杀简直是便宜她了,不如,剁碎后烹熟了喂狗吧。”这是那位暗恋戚婉的Yin郁深情舜亲王说的。
瞧瞧这些凡夫俗子,内心的贪念欲望已经溢出了天际。
这具身体都只剩一口气了,还不依不饶。
这世界是围着这女主转的啊。
干登嘴角一抽,混沌大爆炸诞生出的都是什么世界啊。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这不过是穿越女一步一步收拢各色美男,登上权力巅峰的故事。而她干登,只不过是路途中一颗微不足道的绊脚石,刚刚打算下毒药死女主,就被人赃并获,打了个半死。
终于,干登有些不耐烦了,调动仅能使用的一丝混沌之力,积蓄力量,笔直站了起来,将那俞星文和舜亲王一脚踹了出去。
“聒噪。”
身体的抽痛还在继续,这是她的第一个世界,她需要让小世界回到正确的轨迹,归正那Yin阳,收回那散落的混沌碎片。
混沌之力正在缓慢修复身体。
干登阖上双眼,呼吸间尽是血腥之气,这群人可真狠,五脏六腑支离破碎,就算是躲过了现在,也活不过今晚。
她干登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了?
干登皱皱眉头,这具半死不活的身体,也不知还能活几日。至于如何归正这个世界,左不过将那穿越女的气运打压了去。
“大胆。”
干登一抬头,就看到那被踹飞出去的两人总算是爬了回来,正怒目横眉,食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她,像是气到了极致。
戚婉正泪眼盈盈地扶着那俞星文,看向她的目光满是谴责,像是个护犊子的老母鸡。而另一边舜亲王却只能可怜地倚靠在身边的奴才肩上,郁郁地看着那戚婉。
这几个人可真烦,先把这几个解决了。
用鲜血淋漓满是杖痕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件用手帕牢牢包住物什,小心摊开,里面放着一块同心佩,原身将它护得很好,没有丝毫血迹与碎纹。
干登用手指将其捻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不过是地摊上随处可见的便宜货色,原身的心就被俞星文用这么个东西捆绑了这么久,真是可悲。
毫不留情地往地上一砸,四分五裂。
然后冷漠地睨向目怔口呆的俞星文,说道:“夫君既已有他心,违背了当初一人一心的誓言,我便在今日休了你,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干登回溯过记忆,这俞星文全是靠着原身的家世,才登上了如今的至高地位,过后便将没了利用价值的糟糠之妻弃若鞋履,抛了年老色衰的,找了那年轻貌美的戚婉。
真是比白眼狼还不如。
“我也没毒死你那小情妇,你却将我打成重伤。如果你不怕被世人耻笑,功成名就便宠妻灭妾的话,就乖乖签了和离书,我也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牵扯。”
俞星文怒极,瞪着那双嗜血的凤眸,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是敢签,怕是你不敢要。”
干登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如何不敢,你以为你现在是一人之下的宰相,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老厉家世代忠良,底蕴还在那呢,哪里容得你这毛头小儿放肆。快签了和离书,废话真多。”
俞星文气的像是要将那血都给咳了出来,怒极反笑:“好好好,看谁还能要你这下堂毒妇,索性我也没要了你,不欠你厉家的。”
干登的眼神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唾弃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第一,是我休了你,是你下堂。第二,我如今还是完璧,不过是你身有隐疾,别把自己标榜得跟君子一样。第三,你有本事把吃了厉家的全吐出来,别以为自己有点才能就能当上宰相,有才能的多了去了,喂条狗还能逗我开心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次俞星文是真的被气的面如猪肝,气不能喘。
戚婉倒是知道俞星文没有隐疾,但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们夜夜笙歌吧,她还要不要脸了。
所以宰相身有隐疾的事就这么渐渐传了开来,让仰慕他的京城众女纷纷扯帕心碎。
干登才不管他气成什么样,闲庭散步到书桌前,执起笔墨,照着原身的笔迹写了一封和离书,将自己的印鉴盖了上去。
走到俞星文跟前,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