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曜偏过头,不去看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要脸?”
“那不如月娘与我打个赌?”谢璧采看着陆清曜渐渐泛红的耳朵,眼眸微垂,掩盖住了眼底的笑意。
“以何为赌?”这个陆清曜有点兴趣,“赌注为何?”
“以这棋盘为赌,若月娘赢了,我便回答月娘昨日的问题。”谢璧采拿起放在一边的羽扇,轻轻摇了起来,“若是月娘输了,也不需要月娘做什么,只需对我的疑问回答一个‘可’字即可。”
“昨日的问题?我昨日问了什么?”陆清曜一脸无辜地眨眼睛,“我昨日里问的问题多了去了,可不记得自己问了什么。”
“月娘真的不记得了?那要不要我提醒一下月娘?”谢璧采以羽扇半遮着脸。
陆清曜正想说什么,却被袁若打断了话头。
“公子,徐州战报……”
陆清曜正愁没有什么东西能错开话题,正好这下送了个由头来,急急道:“念。”
“薛小将军已率领五千北府军截断羌族补给线,已收复青州,回援徐州。只是——”
陆清曜心下一紧,她握紧了手中棋子:“只是什么?”
“狼王战死。”
玉制棋子落在棋盘上,四分五裂。
陆清曜猛地站了起来。
她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袁若的衣领:“你说谁死了?!”
袁若才刚接手北府军这边的事务,谢璧采交付给他的资料里并未提到过狼王这个人,但看陆清曜的反应,这人似乎很重要。
“狼王。”袁若急忙补充道,“不过他是与羌族驸马一道死的,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陆清曜松开了袁若的衣领,身形一晃。
“呵——同归于尽……好一个同归于尽!”
“月娘!”谢璧采急忙搀住了她的手臂,“节哀,如今这局面,北府军只有你一人挑起大局了!”
“……是,你说的对。”陆清曜按住了谢璧采的手腕,强忍着眼里的泪光,“开春之前我定会回来,这里就交给你和程忠了。”
“……”谢璧采低下头,沉默了一会,缓缓道,“你放心。”
“这局棋给我留着,等我回来。”陆清曜抓着他的手腕,一点一点拉开。
“徐州方面若是遇事不决,可问谢道暄与詹斌。”谢璧采松开了陆清曜的手,缓缓说道,“我会调龙蕊到徐州,届时徐州的影龙卫只听命与你一人,若是违命,军法处置。”
陆清曜没有转过头,只是轻声说道:“谢无瑕,保重。”
谢璧采的唇微微动了动。
北风吹过,将他的话传到了陆清曜耳中,依稀能辨别出是“昭月,保重。”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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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城下,薛陵到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谢道暄正带着人在清扫战场。
“既然分不开就把这蛮子的手剁下来!搞的什么磨磨唧唧的!”淳于二颇为不耐烦地大声吼道,“少主不在,老大的尸身我要带回去安葬!”
淳于二原本是从北方逃来的流民,途中遇到山匪打劫,他赤手空拳与那山贼统领大战三百回合,被狼王遇见了,便收到了北府军中。是这次跟着狼王来到徐州的高层亲信里,活着的少数几人之一。
谢道暄斜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人心里打着什么心思,不过陆清曜在北府军中威望颇高,倒是不用担心有人趁机夺了她的位置。
他捋了捋自己的衣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件事我已经发信给了你们的少主,在她来之前,谁都不能动这两个人!”
“我看你这小白脸就是居心不良!老大已经死了,我不能让一个蛮子的尸体玷污他尸身!”淳于二最讨厌这些个磨磨唧唧的文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便逐渐失去了耐心。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谁也不许动!”谢道暄才不怕这些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但他不能让别人发现陆清绝真正的身份。
“怎么回事?”薛陵走了上来。
谢道暄见来人是他,又瞥见他身后的生面孔,觉得场合不太对,不好说太多,只能含含糊糊说道:“啊,狼王和这驸马同归于尽,尸体都黏在一块了,根本分不开。”
他朝着薛陵疯狂暗示:“死者为大,这事等陆清曜过来了再说吧。”
谢道暄这人一向玩世不恭,从前没少逗薛陵玩,但对他也是很好的,算是当时北府军中,除了陆清曜之外第一个对他表示友善的人。
见他一脸神神秘秘的,薛陵决定这其中必有什么隐情,总之谢道暄是不会伤害阿姊的,他对此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谢太守说的不错,还是等阿姊来了再说吧。”
“可少主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难道就这样放着?!”淳于二急得眼睛都红了,“就这样让老大曝尸荒野?你们是何居心!”
谢道暄“啧”了一声,招薛陵过来,附耳在他耳边说道:“那驸马是你阿姊的二哥,他们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