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还在为建安城里的皇位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而这个人抬手翻云覆雨间,就能改变整个天下的格局!
只是薛陵有两点不太明白,他当即出了口:“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你的家人逼迫到如此地步?”
“谢奕虽不是我的生父,却对我有养育教导之恩。”谢璧采起身,站到了火炉旁,伸手放在了火炉上,“子不言父过,况且,我还想再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是否会放弃。”
炽热的火焰映出一片殷红的色彩,落在谢璧采那如玉石琢磨而成的脸上,他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火光,像是最深夜色里唯一的一点光亮。
“现在想来,是我太天真了。”
薛陵有些似懂非懂,他从小就是匈奴部的奴隶,他的母亲也是奴隶,听说他的父亲是部落里某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
不过,若要是他的母亲犯了错,他也不会责怪她的。
谢璧采,大概是这样意思吗?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而不是自己做皇帝呢?”现在的薛陵也不得不承认,谢璧采真的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他碧绿的眼瞳倒映出谢璧采有些瘦弱的背影。
“你有才略,身手也好,建安城里的人都夸赞你喜欢你。你就只用了一个早晨的时间就让北府军所有人都信服你,而我用了一年多才让他们接受我。”
“难道你是担心你不能让草原各个部落臣服吗?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这不一样。”谢璧采失笑,“更何况,当皇帝也未必是天下第一得意事。”
“你看建安城里的那个皇帝,他手上没有实权,连自己最喜欢的人都要利用,现在除了皇位一无所有。”
“那是他的才能配不上他的野心,而你不一样。”薛陵反驳,又像是不解,明明这个人有着宰割天下的实力,却不愿意,“你为什么没有野心?”
“人各有志。”谢璧采抬头,望向了大帐外,“只不过皇位这种东西,在我眼里远不及其他东西更重要。”
薛陵的眼里闪过茫然。
“但是,薛陵。”谢璧采将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身上,“你永远不要忘记,你永远无法以武力灭绝汉人。”
“这个民族的生命力,远超你的想象。”
“而在千百年后,无论是羯族、匈奴、鲜卑、羌族、氐族……”
来自北方的风涌了过来,抚过了中军大帐的毡帘。
“最终都会被汉人通化,重新融汇为一个民族。”
“这才是真正的天下大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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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蕊身手不错耳力自然也极好,自然是听见了太玄的调侃,当即就意识到自家说错话了,不过她立马就更正了过来:“陆将军,还请留步。”
陆清曜深吸一口气,还是停下了脚步。
还能怎么办!有求于人的是她!
再说了,这笔账她怪不到龙蕊身上,必然是记到谢璧采那家伙身上的!
待此间事了,再去算账不迟。
“如今我身在城中,夫人想要的答案我无法给你,还请夫人另寻他人。”陆清曜转过身,这番话虽表面上看起来是她自己自揭短处,将手中砝码都给推掉了。
但落在龙蕊耳朵里,便是极其有诚意的,要是陆清曜信誓旦旦地告诉她有谢道暄的消息,她怕也是不敢信的。
“将军的诚意妾身已经见到了,妾身见将军衣衫尽shi,还请将军移步,先入内换身衣裳罢。”龙蕊略微冷静了下来,接过侍女手中的羽毛折扇,展开,遮住了自己的红唇。
“夫人这前后变化……”陆清曜装模作样地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并没有很急切地就再进鹧鸪天,“本将军不敢信啊——”
要是太过急切,就将她之前建立的威信都给毁之一旦了。
“主上早已吩咐我们,影龙卫城中一切尽听夫……将军调度,为夫人排忧解难,本就是在下分内之事。”龙蕊识趣地递上了一把梯子,好让陆清曜这一番不是唬人的开头,潦草地收尾。
“只是先前之事,只是妾身的一己私怨罢了,请将军勿要怪罪。”
这番话说下来,陆清曜倒是对于龙蕊这张嘴的本事有了新的看法。
怪不得能成为鹧鸪天的掌事,除了这身手外,龙蕊这身段容貌和八面玲珑的嘴倒也不可小觑。
别的不说,这番话让陆清曜听着舒坦,挑不出一点毛病:“美人蹙眉,非我所愿,怎么敢不原谅夫人呢?”
龙蕊吃吃笑了起来,嗔道:“小将军的嘴真甜。”
太玄看着上一秒还剑拔弩张的两个女人,下一秒就握手言和还互相吹捧了起来,看得真是满头雾水。
怪不得人都说,女人最是善变,诚不我欺!诚不我欺啊!
“话说,谢影川那家伙到底去哪了?”陆清曜在跟着蕊夫人走之前还特意问了太玄一句,“我记得我就只是让他去传个信啊?难不成他半路上遇到了禁军?”
太玄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