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来……
我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最后被自己气死了,一冲动踢了门一脚。
然后,门“咔嗒”一声开了。
赵远峰站在门口看着我。
他烧得脸都红了,额上贴了退烧贴,迷迷糊糊的,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我心里一阵发疼,可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我仰着下巴说:“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怀里的小黄,然后笑了。他走过来抱住我,脸埋在我的颈窝上,鼻息好烫好烫。他说,阿白,我好想你们。
我眼眶一下就红了,我说:“你骗人,你都不要我们了。”
他声音闷闷的,他说,我没有。
“你烧傻啦?睁眼说瞎话!”我想推开他,却推不动,转头一看,他竟然睡着了。
我把他拖回床上,给他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然后拿了冷毛巾给他敷。
他微睁着眼,大概真烧傻了,他说:“阿白,我难受……”
我骂他活该,骂他神经病,“天天那么熬能好受吗?!你是有多爱工作啊?!”
他喃喃地喊着我:“阿白……”
我没出息地哭了。
我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半年前。赵远峰很少生病,但一病就很严重。
那时他病了好几天,喝粥喝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心疼坏了,想给他做点吃的。我想给他做条鱼吃,但鱼刚放进锅里,小黄就闻着腥味跑进厨房,在我脚边喵喵叫。我被它烦得不行,想把它赶出去,却撞到锅盖,“哐”的一声吓得我一抖又撞到锅,连鱼带锅又“哐”得掉地上了。
小黄高兴坏了,倏地蹿进锅里吃鱼。
我气死了,刚想骂它,赵远峰听见声音从房间走出来,在厨房门口看见小黄蹲在锅里。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他说:“阿白,小黄太肥了,不好吃的……”
五 你把话说清楚!
家庭医生程羽进门时很纳闷,他问:“你们搬家了?”
想起这茬我就冒火,我气哼哼地说:“赵远峰脑子让门挤了。”
程羽有些惊讶,但也没再问。他给赵远峰量了体温,又挂了点滴,最后留了几盒药,跟我说了用法用量后就回去了。
我坐在床边看赵远峰。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下巴冒着青胡茬,憔悴得像三天没吃饭的流浪汉。
我伸手摸他的下巴,有点扎手。他混混沌沌睁开眼,拉着我的手说:“阿白,别闹,我困……”
“你这黑眼圈都能当熊猫它家亲戚了,能不困吗?!”我没好气地说,“你熬死算了!”
我想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他却不放手,眼睛半睁半闭的,手却拉得那么紧,他说,你不在,我睡不着。
我眼眶一酸,眼泪又不听话地往下掉。
“骗鬼啊你,”明明是我睡不着,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又黑乎乎的,那么吓人,我喊赵远峰,赵远峰,可喊得再大声也没人理我。
“是你不要我的,是你要分手的……”
“不分手,”他把我拉进怀里抱紧,“不要分手……阿白……”
“你怎么回事啊?!”我哭着骂他,“赵远峰你发什么神经呢?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你是不是在外面跟别人好上了?”
“不是的……”他在半睡半醒间蹭着我的颈窝,灼热的呼吸烫着我的皮肤,他轻声说,阿白,我爱你。
傍晚的时候,我出去吃饭,顺便给赵远峰带了碗粥。
回来时,赵远峰已经醒了,怔怔地看着在地板上玩自己尾巴的小黄。
他听见开门声,转头看我。
我走过去,抬手摸他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
“喝粥吧,”我把粥放在他面前,“程羽说你现在只能喝粥。”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回去吧。”
我站在他面前,我说,赵远峰,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六 霸王硬上弓
我跟赵远峰打了一架。
准确地说,是我被赵远峰压在沙发上,只剩下两条腿在那里瞎扑腾。
我气得要死,又打不过他,只能嚎着嗓子骂他,“赵远峰你个狗男人,有种你放开我,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这个狗男人竟然“噗”的一声笑了,笑着笑着又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他说,阿白,别问了。
我气笑了,我说:“我男朋友都没有了,还不能问?赵远峰,你脑子让板砖拍了,一觉醒来就要分手,你列祖列宗给你托梦了?”
我抬脚乱踹,像条鱼似的扑腾,却怎么都挣不开赵远峰。
算了,我瘫在沙发上喘气,自暴自弃地想,我本来就打不过他,唯一赢的一次还是喝醉了。虽然喝醉了,我还是记得,我脑子进水了,我把赵远峰睡了。
后来每次想起这件事,我都恨不得把自己埋了。那时他还只是我老板,我每天被这个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