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我不会打扰——”
曹文示意他停:“你好好拍戏,我还能让你留在这。”
“可是……”
“你听不听话?”
“我听。”方尧忍耐着:“但是你别不理我,行么?”
曹文想着:“行。”
“那我还能和以前一样和你说话吗?”
“那当然了。”
方尧微微笑起来:“你也收我做徒弟吧,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会让你失望的!”
曹文一听就炸了:“这个不行。”
方尧道:“为什么呀?你是不是还是很讨厌我呀?”
方尧说着又要哭起来:“我喜欢你,我只是很喜欢你,我从小到大没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我就想找个能留在你身边的位置,徒弟、下属或者助理什么的,您都不能答应我么?”
曹文很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方尧。也许男人都有点劣根性,受不了别人这么剖心相待,也受不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出现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虽然不是真的,但假的很有诱惑性。拿还是不拿,这是个问题。不过他也无暇多想,只能先敷衍着方尧:“再说吧,我先给你说说戏。”
钟奕在一旁,等得半边身子都凉了。曹文对他说过,没有不好的对手,只有能力不够的演员。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你都要有能力接得住。高手的过招有来有往,你给他一个力,他能回你一个力,力的相互作用叫博弈。而和低一等的对手过招,你只能做好你自己的那一部分,并且尽可能地带动他,让他配合你。钟奕便是如此,他没有停下来,心里还提着气,绷着神,等方尧和曹文哭了一顿,曹文擦掉他的眼泪,又给他详细讲戏了三十多分钟,哄好了他终于来拍的时候,钟奕已经准备好了。一条又一条,隔十几分钟提一次情绪,隔十几分钟爆发一次,直到把又糟又烂的方尧也引入轨道,完美合作结束,他才松懈下来,已经一句话都不想和曹文说了。
第三十章
钟奕回去,关门睡觉,连澡都没洗。曹文忙到半夜,回头一看,人呢?Amy因为有别的工作,连人带化妆箱一起打飞的走了。钟奕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听到有人在敲门。他脑子昏沉,身心俱疲,连眼皮都睁不起来。曹文在外面敲半天没有人应,要进去又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他隔着窗户叫了两声,生怕钟奕在里面要出事,见窗户没关死,抓着窗棂子就翻进去了。钟奕呼吸深沉在床上昏睡,衣服鞋子都没脱,囫囵着就那么睡了。半条被子盖在身上,眼睫毛不安地颤动。曹文看着就来气,这宝贝虽然是他徒弟,听他话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刚开始两年还乖,天天老师长老师短地跟着他后面,眼睛里无限的崇拜和依恋。后来,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淡了,看他的眼神发冷,也渐渐和他生分。有时候甚至阳奉Yin违,消极抵抗。曹文有过很多情人,都没有这么磨人的。也就是他吧,曹文纵得他踩在自己头上,细细碎碎地折磨着自己。他和那些人不一样,曹文不太愿意拿他当情人看。钟奕是他心尖上的人,是他唯一的心血和希望。他在钟奕身上倾注的东西太多,导致他没法单纯地待他。他其实有些后悔不该染指,要么做师徒,要么做情人,早就应该分清楚。可是他犯浑啊,他看着人家看他的眼神就走不动道了,听他叫一声老师心里就舒坦了,人每天在他面前晃悠,他就忍不住了。这么多年钟奕陪在他身边,知他所想,懂他所愿,任劳任怨。没有比他还好,还合适的人了。
他以前交往的那些人,都很open,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他可以在没感觉的时候,迅速转移下一个目标;也可以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再找人约。这种事不就是图个刺激吗?在最短的时间里两厢情愿,爆发最大的热情,简单、快捷又美味,这就是他的感情观。这些年,他始终进入不了一对一的感情关系。何况,他们这行业也没法长时间在一起,大家都是游牧民族,在一个剧组里处出感情了,下一个剧组谁还认识谁啊。
但钟奕不一样,钟奕始终不像这圈里的人,他也不想他一样,留心地看着他,刻意地护着他,把他养得像块干净纯粹的琥珀。
这样的好东西,他怎么会拱手让人呢?
他爱怜地摸摸钟奕的脸,那皮肤像羊脂玉般温润细腻,他都舍不得叫醒。他是真的疼他、爱他,可也是真的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给不了,也放不开,唉,就这么糊糊涂涂地过吧。
“宝贝,宝贝?”曹文拍拍他的脸:“起来脱了衣服再睡。”
钟奕动了动睫毛,皱着眉头,根本就醒不过来。曹文撸撸袖子,跳上床去,一脸坏笑:“你不脱,我可就给你脱了啊。”
钟奕没有回应。他搓了搓手,像拆一份大型礼物般兴致勃勃,有点不知道从哪入手。他思忖一会,先是给钟奕脱了鞋子,握着两只冰凉的脚捂在被子里。被子里不够暖和,他就将宝贝的脚揣怀里,钟奕被这股热意烫得唔了一声,睡梦中的呻yin慵懒迷茫,格外诱人。曹文忍不住想亲他。
待两只脚都捂得暖和了,他才放开他,埋在被子里给他把裤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