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晨光下的鲜艳血色
手握墨刀刀柄,一息之间申屠殇调动身体内十成功力,以霸道狂暴的刀势如同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野兽凶猛的杀向窗边微笑的绝美男子。
刀势太过淩厉,锋利的刀锋划过空气摩擦而出的刺耳响声像一道惊雷炸的整个四楼的墙壁都微微晃动。
只可惜飞身而至的申屠殇忽然间觉得眼前一晃,那个先一刻还安坐窗边的李睿一惊没了踪影,只留下满地碎木和一动不动的申屠远。
刀风刮起地上无数碎木,申屠殇并没有看到那根金丝钻进申屠远头部的景象,所以他存着一丝期望的一边回头举刀对准闪到自己身後的李睿,一边蹲下身手指搭在申屠远的脖间。
没有任何跳动的迹象,申屠远身体依旧温热,就好像他仅仅是睡着了一样。但是申屠殇却没有矫情与此,在等了三息之後依旧没有感到任何脉搏,他清楚自己的叔父的确是去了。
李睿的身法太快,申屠殇根本没能看清对方是如何从自己的眼前消失,然後又出现在自己的身後。而最令申屠殇惊讶的是,如同闲情漫步于木楼间的书生,李睿的躲闪轻烟般飘渺无形,站在原地的他那席白雪长衣的下摆甚至不曾飘动,就好像李睿根本是一直站在此处。
在申屠殇探查申屠远脉搏的时候,李睿并没有上前袭击,而是略带伤感的看着地上的申屠远,脸上一副唏嘘神情。
屏息凝神,将叔父已死的事实所带来的震惊和悲痛压在心底,申屠殇冷静的站起身,以最佳的攻击姿势站在李睿的面前。
察觉到申屠殇在盯着自己,李睿微微偏过头,浅笑道:“别来无恙,乔殇。哦,不对,应该是申屠殇世子。”
“你是谁。”申屠殇声音中透露出难得的镇定,他眼神中如临大敌的警惕令李睿欣赏不已。
横眉冷目的英俊青年身上有股与他年龄不太相称的成熟和专注,哪怕自己心底直若惊涛骇浪难以平静,他深邃的黑色眼瞳中的神态依旧如无风的湖面那般波澜不惊。他的手臂蜷曲到最佳的姿势,使得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能用那健壮的手臂爆发出最大的破坏力。
而面对着申屠殇全神贯注的样子,李睿只是呆呆的站在那,看着那个虽然严肃但却英俊的令人窒息的年轻人,心底思绪杂乱不堪。
申屠殇没有心思去考虑李睿内心所想,在看到对方似乎有些走神,他腿下绷紧的肌rou砰然一弹,像猎豹般优雅而又致命的腾空而起,手中的长刀再次低yin一声,携带着慑人狂风砍向如尊白玉雕像站在原地的李睿。
刀锋即将降临男子的头顶,李睿黝黑中带点青色的双瞳骤然一缩,一股与他儒雅外表不相符的肃杀之意弥漫此间,玉手轻轻抬起,在空中的走势极为清晰,但就是这样缓慢到能看的清清楚楚的一只手准确无误的举到申屠殇来刀的轨迹之上,然後看似随意的用两根纤细的手指夹住了那柄刀锋反射墨色光芒的长刀。
申屠殇只觉双臂一震,长刀如同砍进钢板中再也无法移动,而接下来的出招似乎已经融入他的血ye,他手腕一扭,长刀下劈之势瞬间变为旋转。
刀刃锋利所以很薄,但是当刀刃横转过来,李睿双指铁钳再也无法扣住长刀。而当他的手指感受到墨刀刀锋上逼人寒气直若吹毛断发,在申屠殇全力进攻之下,强如李睿也要避其锋芒。
脚尖轻扭,空气仿佛徒然扭曲一般,面前的白衣男子再次诡异的消失无踪,但墨刀也随之恢复自由,申屠殇不及换气,手臂中剩余的力量全部压榨而出,虎躯一扭,长刀在空中划出一幅冷光扇影,未卜先知般直戳身後刚刚站稳身子的李睿。
这一次李睿不再从容的徒手抓刀,手中洞箫再次轻飘飘的浮起。刀箫相撞,申屠殇瞳孔骤然一缩,长刀上传来的巨力令他胸口堵闷难受。
绝美男子轻轻一笑,就如他洞箫走势般飘渺轻柔,只听李睿摇头说道:“你的叔父被你父亲的死弄的愚钝无比,他的眼睛只能看到天下的一部份,那就是俗世的制高点。可惜当时离开苍狼的他太年轻了,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楼下迅疾攀爬的脚步声响起,当是楼下侍卫听到楼上的动静赶了过来。
就像盯着猎物一般,申屠殇不为李睿言语所动,只是不管他怎样运劲,被洞箫架住的长刀都无法再推进寸许。气息将尽,申屠殇无奈收刀,但李睿只是手腕一扭,那无数根金丝像藤蔓一般缠绕其上。
“你的刀招有种视死而归的洒脱,只可惜你那双坚毅的眼神中没有多少杀意。”看着申屠殇胳膊上的肌rou绷的像石块一般,李睿笑意十足的说道:“没有杀意的狼,如何能够在弱rou强食的世界中存活下来?你认为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不需要杀戮就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就像你在落霞镇酒馆和雪藏山庄上所表现出的自信一样。”
“很抱歉年轻人,这个世界是残酷的,而你只能跟着你一心复国的长辈在这可悲的战火喧嚣之中坐井观天。”
“既然你认识不到自己的弱小,那麽总需要有些人来点醒你,我很乐意做那个人。”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