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殇张了张嘴,刚想站起身去扶往远处走的乔殁,却见戈京拉了拉他的胳膊,对他摇头说道:“他是你哥,你需要给予他足够的尊严,尤其是在我的面前。”
申屠殇眯着眼睛注视着远去的乔殁,最後还是没有站起身来去追他。
“天儿。”
“嗯。”
“我二哥很累了。”
“嗯。”
“所以,让我替二哥去找玲儿,好吗?”
“。。。。好。”
申屠殇开心的一笑,将戈京的头搂在怀中爱恋的揉搓起来,而戈京的身子还是有些僵硬,想着当这些僵硬消失之时,天儿的心结才算彻底解开,申屠殇暗中叹了口气,忧虑着这个时间也不知是长是短。
两人就在这昏暗的角落里坐了很久,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才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去。。看看大哥?”一时无话,戈京想了想才说道。
“嗯?你什麽时候开始关心他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戈京脸色一黯,唏嘘说道。
申屠殇挑了挑眉毛,刚准备回话,却见乔志坚骑着匹马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我的老祖宗啊。。。找了你一晚上了。”见到申屠殇懒散的走在街道上,乔志坚大老远就高声喊道。
申屠殇脸色一凛,将昨日一切思绪从脑海中吹走,他淡然回应道:“什麽事?”
“乔远大人一直在找你。。他昨晚深夜时到的,说是让你去醉仙居找他。”
“叔父?他来此处做什麽?”
“说是带来了啸虎之王的王印,打算过几日就在这里让二王子接位。”
申屠殇点点头,问明醉仙居的所在就准备去往那里。
“哦对了,统领有个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
“昨夜的消息,刘朔一方不知什麽原因退兵了。”
申屠殇眉头一皱,疑惑问道:“是不是有诈?”
“不是,军中都传开了,刘朔主动书了一封停战书,现在所有敌军都在快马加鞭的往西南方向撤离!”
申屠殇与戈京对视一眼,就听戈京轻声说道:“你去吧,我在你帐中等你。”
申屠殇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此处,留下戈京和乔志坚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微微摆了摆手,乔志坚别扭的说道:“你。。。你好。”
戈京起先绷着脸,只因为他知道对方是座狼游骑兵的身份,可末了实在是被乔志坚脸上好玩的样子逗得不行,摇着头将绷的有些酸的脸松了下来,追着乔殁的步伐缓缓离去。
洛城有家醉仙居,但这家醉仙居与名震天下的赤城醉仙居毫无瓜葛,可洛城中却也属这家酒楼最为豪华气派。
这个四层的八角木楼坐落在城中繁华的地方,当然这个繁华是指以前。每一层木窗上都雕有镂空花饰,阳光穿过显得玲珑剔透。楼檐边有祥兽蹲坐在角,区区一个酒楼自不敢模仿赤城王宫以九只祥瑞彰显王室尊崋气派,但是那小巧的四只木兽在平民眼中也是极其罕见的,也亏得烨陌对下管制不严,否则当是这仿宫中的祥瑞就能制了掌柜的罪。
醉仙居的掌柜一个月来都苦了张脸,因为他不舍得放弃这家自己苦心经营一辈子的酒楼随着逃荒的队伍离去。战争伊始,楼中的夥计掌厨纷纷逃了个乾净,就剩掌柜的自己和几个忠心耿耿的小厮留守空楼整日介望阳兴叹。
阳是太阳的阳,叹是叹气的叹,哪怕这支身着兽皮,胯下马儿都比烨貊骠骑军来的更加巨大的队伍临幸此间也没能让掌柜的兴奋些许。
好奇的小厮凑到门口站着的两个魁梧男子身边,用一袋酒打听到了先前上到顶楼的那个英俊男子是谁。不过如果他知道不消片刻之後整个洛城都会知道申屠远来到洛城的消息,相信他一定会大哭着向掌柜将那袋酒钱讨回来。
身着深蓝色绸缎长衣,以黑色布条束发的申屠远意兴阑珊的踱至顶楼。他站在楼梯口,握惯了刀柄的手摩挲在木栅栏上的那只小狮子木雕上。
“大人。”身後一名亲信在申屠远站在楼梯口良久之後终於忍不住出声,由於乔灭的逝去,现在啸虎族中除却乔卫就属申屠远权势最大,所以亲信的叫声中充满尊敬。
申屠远声音空洞的嗯了一声,缓步走至临窗的一桌盘腿坐下,也不管桌上因为久未打扫而积了一层土,就那样手撑着脑袋歪着头注视着窗外想起了心事。
亲信慌忙拿自己的衣袖替申屠远将桌上的尘土扫了扫,接过掌柜送来的酒壶放在了申屠远的面前,然後挥手令下人和好奇的掌柜的将第四层楼留给申屠远自己一个人享用。
周围再无他人,一时间只闻楼下马匹的嘶鸣声,申屠远拿起桌上的酒瓶,仔细端详了一阵,才长长的叹息一声,悠悠说道:“这一杯,敬你的。”
一手擒壶,一手揽起衣袖,申屠远在自己身旁洒了一道酒线。望着透明的液体淌淌而下,申屠远自嘲一笑说道:“忘了忘了,忘了你这厮不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