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京心头一震眼前一黑晕倒在申屠殇的怀中。
眼睛通红就像有人拿了一根戳在其上使其流血不止,乔殁浑身冰凉的盯着从极北之地赶来报讯的老黑脸色灰败的站在屋中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告诉自己。
“大王遗命,着葛胤辰将大王下葬于雪神山脚,不立墓,不入书,三位王子以大局为重。。。不必戴孝回营祭拜。”
乔殁喉头哽咽难受却不愿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良久平静下来之後才问道:“斑豹怎麽回事?”
老黑斟酌片刻才沉重说道:“当时并不是所有人对大王的决定有所反对,但是看得出来谁都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直到葛胤辰葛将军主动请缨。士兵与平民是分开来。。。。。杀的,啸虎的士兵在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的血在草原上汇聚成一条小溪,很多人都躲起来偷偷哭泣,很多人彻夜难眠。情况甚至一时失控,许多士兵质疑着大王的决定,其他不忍心动手的士兵则指着葛将军。。。。直骂他为屠夫。。。但是二王子。。大王他做的这一切。。”
“不必说了。”就好像连续好几天都没睡过觉一般,乔殁眼窝深陷嘴唇乾枯双眼无神,而最惹人注意的还是他通红的双眼。
此处是洛城中将军府议事之处,大厅中只有啸虎一方的军官。夜色已深,这里的人却没想着回到自己的屋中好好的睡一个美觉,只因为他们所听所闻实在是太过骇人。原来乔灭临死之前下令将一众斑豹士兵与平民屠杀殆尽,这其中就包括襁褓中的婴儿。
很多人难以理解乔灭此行,而乔殁眼角撇过旁边的几个军官,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了深深的震惊。
屋中十分安静,但是外面却有些吵闹,或者说万里无云理应寂静安宁的夜晚中,有那麽一个人很不适宜的打破了他的宁静。
听到自己的父亲已死,乔彤当场大吼一声疯了一样跑出去,直到夜晚之时抱了几罎酒坐在了城中最高房屋的顶端,大声吼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眼睛与自己一样红肿的申屠殇已经爬上去陪他了,乔殁其实也有种恨不得身在乔彤身边的冲动,他清楚在三兄弟当中,父亲的死对大哥的打击最大,因为事前乔殁就已经清楚乔灭时日不多,而申屠殇也提前获悉此事。
唯独乔彤对此事一无所知,因为无论是乔殁还是申屠殇都不敢将此事告诉他。
出发之前父亲对乔殁的交待还历历在耳,乔殁咬着牙憋下轰走满堂之人的冲动,静静听着其他与老黑一同来此的啸虎军官的汇报。
月夜下小山般魁梧的汉子眼神异常明亮,那是因为在他已经红肿的双眼中一直有一种透明的液体在不停的流淌而出。乔彤身边已经摆放了三大罎空酒缸,而汉子手中还抱着一罎不停的往嘴里灌着。
“。。。。银色的。。。。哈哈。。。。三弟。。。是银色的。。”乔彤的肚子已经胀的高高鼓起,刚刚灌进去的酒水不停的从他嘴边流下,而汉子傻乎乎的指着天上的月亮,口齿不清的大吼着。
一脸疲惫的申屠殇默默的抢过乔彤手中的酒罎也灌了几口,然後听着乔彤像小孩一样抱着他的胳膊吵吵嚷嚷道:“还给我!!那是我的!!”
申屠殇轻轻的嗯了一声,却将酒罎放在另一侧,然後搂着乔彤比自己宽了很多的脖颈,在醉的近乎不省人事的汉子耳边低语道:“我知道是你的,但是我想要,大哥,你说怎麽办?”
乔彤呜的一声打了个酒嗝,双眼迷茫的捧起申屠殇哀痛无比的脸颊,久久之後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然後笑眯眯的说道:“是。。。三弟要啊。。。。那。。。大哥就送给你哈哈。。。你想要啥。。。哥都给你抢来。。。哦。。对了。。。小云你不准抢。。。那是大哥的心肝宝贝。。。不准抢啊。。。说好了。。”
观察到乔彤脸上两道明亮的痕迹,申屠殇意识到那是大哥的泪痕,而记忆中那个凶狠顽强爱笑爱发脾气的大哥何时像今日这般哭成这样。尤其是在听明白乔彤胡话的内容之後,看着眼中流着泪脸上却笑眯眯的乔彤,申屠殇只觉心如刀绞般疼痛。
“不抢。。。你就是送给我我也不要。”乔彤明显已经喝吐了很多次,就见他单薄的衣服上满是秽物,但是申屠殇却毫不在乎的将乔彤搂到身边,使劲挠着大哥的脑袋,微笑着说道。
没想到听见申屠殇的回答後乔彤却愣了一下,然後发怒的大吼道:“凭什麽不要!啊!我。。我小云。。那麽好的一个人。。。你。。。你臭小子凭什麽不要?!”
“哦?好在哪?我可没看出来。”虽然平时不怎麽健谈,但是发现自己成功将乔彤的注意力将父亲的死上转移开来,申屠殇就继续调侃道,只是话语中的悲伤意味却难以掩盖。
“他。。。他。。。他皮肤很白。。”嘴巴闭上又张开,乔彤呆呆的想了很久,最後才想出了这麽个答案。
“很白又不能说明他很好。”
“他。。。他。。。。他很有爱心。。。他喜欢我。。。给我包扎。包扎的时候。。。他的手好软。。。好轻。。。我都感觉不到疼。”乔彤结结巴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