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眨了下酸痛的眼睛,申屠殇仰头注视天上格外明亮的月亮,轻柔说道:“我也会包扎,如果大哥受了伤,我也能让大哥感觉不到疼。”
“那。。。。那不一样!”
“怎麽不一样了?”盛夏时的夜晚感觉有些冰凉,申屠殇却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心中的缘故,而由於喝了太多的酒,乔彤魁梧的身躯竟然瑟瑟发抖,可是申屠殇却没有拉着乔彤回房。如果说在房顶喝着酒说着疯话能令乔彤好受,那麽申屠殇会陪他到最後一刻,而他清楚此刻在下面屋中的二哥也迫切想来到这里,与自己二人一同对没能见到最後一面的父亲最後一次喊出心中的“怨念”。
“因为。。。因为我是你弟弟。。。。我爱你。。。。。不是小云的爱。。。”
嘴角微翘,申屠殇却被乔彤的颠三倒四的话语说的心中温暖无比。
“但是。。。小云。。。反正小云很好。。。很好。。。”
“比我还好?”
乔彤一愣,有些怨恨有些恚怒有些埋怨的低下头望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申屠殇说道:“都说了不一样。。。我生气了。。。。我。。。我要揍你。。。”
“爲什麽?”
“因为。。。因为你。。。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听着乔彤像个怨恨自己的小女孩般说出这句话,申屠殇却没有任何想笑的心思。他缓慢的转过头,看着嘴唇上翘一脸不爽的乔彤盯着自己,一股毕生都难以忘却的後悔随着原本就存在的悲伤浮上心头。
“对不起。”泪水再次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涌出,申屠殇却不觉得这次打破誓言的泪水有什麽值得可耻亦或是恼恨的必要,因为爲了自己的两个哥哥,区区一个誓言又算得了什麽。
没想到醉的一塌糊涂的乔彤在看到申屠殇眼中两行热泪滑落,竟然一脸後悔的边擦着自己弟弟的眼泪边结结巴巴的说道:“三弟。。。。。。哥错了。。。。。。我说错话了。。。。这个。。。什麽第一次。。。。男人哪有第一次啊。。。。就是。。。就是别告诉小云啊。。。别告诉他。。。。不哭了。。。不告诉他就不哭了。。”
申屠殇笑了笑,感觉着乔彤将自己身上的秽物抹到了自己的脸上却并不觉得恶心。
“好,我替你保密。”
“保什麽密?”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屋顶边缘响起,听到有人打断自己和申屠殇的谈话,魁梧汉子怒气满溢的抓起身旁的空酒罎就准备砸向发出声音那处。
望着乔彤摇摇欲坠的扛着个大酒罎,申屠殇赶忙将其从乔彤手中抢过来,然後担忧的望着那处,因为这个声音他熟悉无比。
戈京穿着一件无袖小褂爬上屋顶,然後一言不发的坐在了申屠殇的旁边。
申屠殇赶忙将其往怀中一搂,而见到戈京脸庞的乔彤愣了一下,又摇摇晃晃的坐回原地,等戈京坐下之後才歪着脑袋憨憨说道:“你。。。你是我另一个弟弟。。。叫。。叫什麽来着。。。真糟糕。。。做哥哥的记不住弟弟的名字。。。。对不起啊。。弟弟。。”
戈京没有回话,而被申屠殇搂住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没有什麽表情,就好像还没有睡醒,只是戈京比月光还要苍白的脸色述说着这个男子的异样。
“天儿?”申屠殇摸了摸戈京裸露在外的肩膀,指尖下那白皙的肌肤异常滑嫩,只肩骨突出的质感说明这个男子有多么瘦弱。先前戈京昏倒之後申屠殇就将其送回屋中,此刻在见到戈京面无表情的来到屋顶之後理应松了一口气的申屠殇却反而更加紧张。
戈京深吸一口气,无力的靠在申屠殇火热的胸膛上,双眼失神的注视着明月,良久後轻轻说道:“我的族人。。。每一个人。。。我认识的,不认识的,我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死了。”
“天儿,别。。。”
“让我说下去!”愤恨的吼了一声,戈京胸膛急速起伏,就好像那声吼耗光了他身体内的所有力气。
“小时候我所服侍的所有族人都看不起我,同龄的孩子都不跟我玩,那些孩子的仆人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可是。。。殇哥。。。记不住我名字的大哥,族中。。。总是有那麽些人。。。他们依旧关心着我。。他们和我一样是奴隶。。。不,不仅仅是奴隶,我的姐姐也依旧关心着我,只是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一旁不停打嗝的乔彤挠了挠脸,晃晃悠悠的凑到申屠殇耳旁以他自认为很小的声音问道:“喂,三弟,谁死了啊?”
听到此言申屠殇暗呼一声糟糕,而旁边戈京果然大怒的回过头,怒吼道:“我的族人!我斑豹数万族人!斑豹的老人,妇孺,小孩,无论出身高低贵贱,无论士兵平民与否,全死了!!而这一切都拜你已经入了土的父亲所赐!!为什麽。。。已经要死的人。。。爲什麽要杀了他们。。。我斑豹已经投降了。。。为什麽要杀。。。连小孩都不放过。。”说到後来,戈京声音变得嘶哑难听,而他似乎也没有什麽力气继续述说下去。
乔彤起先愣愣的听着,直到戈京声音渐低,汉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