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唇开合,发出的声音只有伊森才能听清:“第……三……个……”
被那双灰白的眼睛死死盯着,伊森向里屋看过去,走过去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正门。
黑暗中的女人已经端起了霰弹枪对准办公室门口,短短三四秒间已经开了四枪。伊森的肚子被打穿了一个洞,碎肉和脏器被喷到了身後涂满了涂鸦的墙壁上。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墙後的阴影中。
“妈的,亚维农的疯子。”女人駡了一句,对着旁边的水泥墙就是一脚。巨大的力道和那条纤细的右腿极不相符,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玻璃窗首先碎裂,随後是墙壁里的钢筋被震得粉碎,厚实的水泥墙从鞋底向周围碎裂开,最後砸在了积水的停车场中。
她丢掉了身上所有的家夥,抓起车钥匙转身冲向暴雨中。伊森从门後走出来,不慌不忙地捡起了她丢在地上的霰弹枪,端起来朝着她已经跑出相当一段距离的背影同样是连射四枪。
让人讶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在大雨中的女人忽然再次回到了办公室里。原本破碎的透气窗变回了原样,从中透入的路灯的冷光照在她惊恐的侧脸上,雨点的敲击声顿时变得模糊、遥远。
伊森缓缓地走过去,用自己原本的、刚刚成年的靑年声綫道:“我希望您不要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了。”
那女人见没法逃跑了,冷笑着摆出了拳击的架势,暗红色的饱满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了冷笑和四颗一个指节长的尖牙:“猎人,你很强,但和我这个干部近身搏斗可还远远不看啊。”
伊森丢掉了手里的枪,令她惊讶的是,他还脱掉了手上的手套,缓步靠近到自己面前。不知从什麽时候起,他全身都湿漉漉的,路灯下他沾满露水的睫毛倒映着闪电和乌云,一身廉价防水卫衣被洗掉了logo,袖子被卷起来,一对沾满鲜血、轮廓坚实饱满的胳膊正滴着雨水。
“我是侍奉黄衣之主的魔物猎人,亚维农圣殿骑士团及加泰罗尼亚主教区骑士伊森??德??帕英??索雷尔,”他边説边迈着步子靠近,语气相当平静,就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似的,“愿你在混沌与浩瀚的无穷生命中和先知为伍,自最初到那最终服侍超絶者的智慧。凡是属灵的皆是有福的,凡是尘埃的皆是堕落的……”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殭硬了。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停车场的水泥地上。大雨一遍遍地将她从鼻子到後脑勺浇了个透,棕色长发散在脑後的柏油地面上。
她想起手,或者从地上爬起来,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血液从腹部开出的大洞缓缓流出,被冰的雨水冲洗干净。她圆睁着眼睛,直到伊森抱起了自己的身体,温柔地卸掉了脑袋。
几分锺後。
火舌吞噬掉了最後一具尸体,满意地由橘红色的烈火转为一团温暖的淡黄色光球。
伊森知道是时候了。淡黄色的光球逐渐变成灰色,雨雾像是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一层层地从天花板裹到光球四周。散发着恶臭的帐篷和垃圾堆被笼罩进了盘旋着的浓雾里,但当伊森睁开眼睛的时候,视野里却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橙色的光球悬在半空,熄灭的火堆彻底不见了踪影;一片用铁皮封住的屋顶此时透进了晴朗的月光,就好像这场暴雨从来都没下起过一样;帐篷里有人影晃动,远远地能听到婴儿啼哭和各种各样的嘈杂。
在他脚边的手电筒旁,一个看起来刚刚四五岁的孩子趴在一层刚印出来就进了垃圾场的广告杂志上。他看起来和伊森自己有几分神似,都有着西裔的浅棕皮肤,天然卷曲的黑色短发,仅賸一只的深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方向。他张开嘴想要説些什麽,但舌头可能已经被卖去了餐馆,只能发出“咯咯”的挣紥。
伊森半蹲在他面前,将食指竪在嘴唇前比了个“嘘”的手势。那个男孩母亲模样的肥胖女人走过来抱起了他,用带着巴西口音的葡萄牙语抱怨了几句,扛在肩膀上轻拍他的後背。他痛苦地反呕,嘴巴大张着,发出令人胆寒的、娇嫩的干咳,一只眼睛却依旧紧盯着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男靑年。
“报告队长,二楼已经搜查过了,没有极道和吸血鬼的痕迹。”
伊森身後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低声耳语。他回过头,看向了光球盘旋的方向。
“奇了怪了,动态标记明明显示的就是这里。”
一个衣着比周围人都要干净很多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帆布围子後面避人耳目的阴影处,手中紧紧握着装了消音器的自动手枪。他身边站着同样是军人模样的两个年轻男性,其中一人手里端着平板电脑,另一人紧张地四下打量着挤在一起、神情麻木的贫民窟居民。
“小郑,你説你前两天从关东的伺服器截获了行动的綫报对吧?这条渠道可靠麽?”队长模样的中年人扭过头和身旁的男靑年耳语着。
“我比对了先前截获的硬盘证据和录音綫索,”握着平板的靑年回答道,语气同样有些狐疑,“这个地址被连续调用过六次,不是集会地点也至少能看出来是个被长期使用场所,不可能连一个血奴也找不到。”
“三组的消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