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之后,他开始觉得胃部有些隐痛——大概是饿了吧……路易试着慢慢挪动身体想要更衣下楼,却发现下体涨疼着,四肢酸痛难耐,连腰肢也像断了似的一点都使不上力,只是挣扎着坐起身就已累得他气喘吁吁。
“醒了么……需要再躺会儿吗?”公爵阔步走入室内,坐到路易身边轻轻搂着他,又掏出一条绣花手绢为他拭去额头的些许冷汗。
路易摇了摇头,向另一侧微微缩了缩身子,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公爵的亲昵举动。他早已见惯了雷蒙德的暴虐,所以清楚的知道即便是最温柔的拥抱,紧接其后的却可能是更变本加厉的最粗暴的蹂躏……路易不止一次的在心底虔诚祈祷:如果能远远的躲着他,那该有多好。就算是少活几年也情愿呢……
“躲我?!你再躲一次试试看!”雷蒙德阴沉着脸在路易细弱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啊——!……我,我没有啊……”路易痛得猛一抽搐,随后哆嗦着低声否认。
“没有?哼!”公爵冷冷一笑,甩手给了路易两耳光,把他打翻在床上,然后顺势将其压入身下……
“……不要!求求您阁下……我错了,再不敢了!求您……阁下……求您发发慈悲……”路易仰望着雷蒙德那凌厉的双眼,全身抑不住的剧烈颤栗起来,又不敢动弹无力动弹,只能落着泪,苦苦恳求公爵的怜悯。
“告诉我,如果将来有机会,你会离开我吗?会吗?!”雷蒙德紧抓住路易的手臂直直的盯着他,就像雄鹰注视自己的猎物一般。
“……不会……不会,不会!求求您,放开我……好痛……”
“为什么不?”
为、什、么?哪有什么原因,就是不敢嘛!哪怕是吃了豹子胆我也不敢啊!路易在心底呐喊着。
其实,在很早以前路易是逃过一次的。四年前,他刚被交还给公爵时,一直被软禁在都城的府邸中,他很不习惯那种时刻被束缚的所谓的贵族生活,于是便爬墙出逃,想回到婶婶身边。
结果,雷蒙德运用特权签署了缉捕令,封锁城门全面搜索,甚至动用了皇家卫队追捕他!路易被抓获之后,先是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呆了两周,终日与老鼠臭虫为伍,不间断的听着其他囚犯的哀号叫骂,然后又被带回公爵府邸,剥光了衣物吊在树下,淋了一夜的暴雨,最后,迎接小路易的则是一顿几乎叫他送了命的鞭笞……谁又会乐意再吃一次那样的苦头呢?
逃跑,不过是一个遥远的美梦罢了。
“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有机会也不离开?”雷蒙德逼问的同时将路易拽紧紧的,那两条柔嫩的胳膊几乎要被他掐出血来了。
路易泪珠滚动着,眼里写满了恐惧,“我……我是公爵的人……路易永远是属于公爵的……永远……阁下……求您放开我吧……好痛哦……求求您……”
雷蒙德稍稍迟疑片刻之后,终于松开了钳制,他起身唤来随从伺候路易梳洗更衣,自己则抄着手倚在门边,凝望着阳光下的那具雪白的伤痕累累的孱弱躯体……凝望着路易柔顺的金色卷发,苍白中带有自己指痕的小脸,痛哭之后红肿的双眼,还有那嘴角渗着鲜血的樱唇……
公爵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眼神依然如往常一样阴冷,傲慢……却不知道他看着如此楚楚可怜的路易,心里是否会有一丝隐痛?
侍从们小心翼翼的为路易少爷穿好了丝滑的塔夫绸衬衣,软和的珊瑚红细法兰绒便装,小牛皮短靴,最后再轻轻系上米白色的花边领结。在做这一系列动作时,他们每个人都摒住呼吸,提心吊胆的,就怕万一不留神硌到碰到小少爷某个伤处会引起公爵阁下的不快。
可悲的是,就算他们如此小心,却依然在最后一刻功亏于溃。
路易由于身体极度不适又站得过久,在更衣完毕后终于瘫软着几近昏厥,有两名侍从想扶他,却选用不恰当的方式抓住了他布满淤青的手臂……
“哎哟……”路易轻声嗔唤了一下,声音细得连他自己都不太听得清。
“蠢货!你们就不知道小心点吗?!”雷蒙德快步上前撵走了侍从,亲自温柔的抱起路易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稳稳的走向楼下……
六匹漆黑而油亮的俊马驾驭着富丽豪华的厢式马车,在乡间小路上驰骋着。按理说,这种上等良驹应该日行千里、飞驰如风才对,可实际上它的速度却慢得难以言语,原本只需四、五天的路程却到了第十日还未完成——只因为车主不乐意它过于颠簸,只因为尊贵的公爵大人不希望他可爱的弟弟在旅途中感到任何不适。
车厢中,路易顺从的裹着羊绒斗篷躺在公爵怀里,静静的躺着,只时不时张开小嘴吃一点由他喂到自己唇边的牛奶布丁,与此同时,心里则哀叹着那个男人的喜怒无常……有的时候,比如说现在,他总是对自己很好,温柔得像妈妈,不,比妈妈当年还温柔,可是,有的时候又是那么可怕!粗暴的、冷血的……根本就不拿自己当人对待!
被他鞭打的滋味可不好受呐!每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