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蹲。黑铁塔望着这个肌肉小钢炮,必须低着头,因为後者即使站直了连他的奶头都不到。
「哎,这麽快就来医院里面挂号了呢!」黑铁塔回到病床上之後百无聊赖,扳着粗粗的手指头算着,刚好是一年的时间。「不知道领班跟老板怎麽说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护士推着输液车来了。「第四天了,还有三天就可以出院啦!」黑铁塔色迷迷的小眼睛又开始打量准备给他紮吊瓶的小护士。
十九
「嗨,护士妹妹你是刚刚毕业吗?」黑铁塔的白色病号被单正挂在他的肚子上,两截肌肉虯结的手臂平压在身体的两侧。「对啊。」「我也毕业了一年了……不过我觉得你扎针的技术真不错,一点都不痛,手很熟练哦。」「哦,谢谢。」护士小姐命令他握拳,他笑嘻嘻地抓紧了砂锅大的拳头,伸到护手小姐的手里,然後眼睛就一直盯着她看。
护士小姐的後背忽然感到寒毛一片竖起来,这是人类在抗残酷世界养成的原始本能,尤其是当感觉危险时,然而她还是接过了他的拳头,紮上橡皮筋,用手掌啪啪啪地拍打着手背,找寻大只佬的血管。
然後她趁机用余光撇了黑铁塔的两腿之间,还好平坦着,暂时没看出什麽状况。然後她赶忙地装配好吊瓶,抹上碘伏,将针管捅进壮汉的身体里:「吊完按床头的呼叫器。」就赶紧收拾了小推车跑着离开了。然而他一直还笑嘻嘻地用眼睛目送这个年轻的背影离去……怎麽不会痛呢……紧接着沮丧地发现,他「不行」了。
这个「不行」,不是说当他站在女孩子面前涨红着脸,即将一吻贴上对方脸颊却被一个火辣辣的耳光推开的「不行」。因为在女孩子离开以後他会悄悄地跑到厕所里去脱下裤子,夹紧了大腿搓硬自己的肉棒,给自己狠狠地来一发;也不是他在学校里考文化课的时候,面对着眼前一串一串的文字一笔也写不下去,只好用脚去踢眼前另一个大个子的板凳,眼巴巴地恳求着,只看一眼试卷,结果被一扳指磕到脑门上的「不行」。因为当老师转身之後,他的好哥们儿会侧身露出一条缝隙来,以便让黑铁塔透过腋窝扫射到答案。尽管最後两人都是挂科的结局,还是得开两箱啤酒庆祝一下,反正补考是下学期的事情,这学期的试考完了;更不是他只身来到这座城,鼓着一身盔甲似的腱子肉,手上却拿着并不丰满和漂亮的简历在招聘会上像无头苍蝇似的游荡,甚至连找一个「保安」的工作,都被人屡屡摇头用肢体语言说的「不行」。因为後来他累得跟狗一样坐在招聘会场的长凳上,把头埋进肩膀里发呆,突然眼前有人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为什麽你不来试试?我都看你从我面前走过几次了。」然後他成就了现在的教练。
而这个「不行」,是他在早上睁开双眼以後,发现自己两腿之间的那条曾经硬梆梆的肉棒,如今变成了一条大虫,软趴趴地埋伏在两条筋肉之间,而他的心里面却在想着美女护士两腿之间没有穿着内裤的雪白模样。「那应该多柔软,多顺滑啊……」他这麽想着,想像着他操练杠铃粗糙的、小麦色的大手正抚摸着,蹂躏着人身上皮肤最嫩滑的地方——大腿内侧。那儿的触感,是凝脂状的呢?还是丝袜状的……「喔,对,还有丝袜……黑色的丝袜…不对,护士妹妹是该穿白色的……」那种久违了的充血感又回到了他的小腹上,他渐渐感到麻木的下半身有了慢慢抬头的痕迹之後,就再也没有然後了的惶恐。
这个「不行」,也是他早上躺在床上闷闷趴在病床上,露出後背手术的创口,任由给他做手术的老教授,身旁还围着一群实习生,在他的背上指指点点。他一边听见教授讲解这样的病例,一边听见从耳边传来「哇,练好壮……」的窃窃私语。然後他被吃力地翻过来,教授站在他床头指点完了以後,同学「哄」一声往门外涌出忘记了教授,而他趁机抓住走在最後的教授的手,那是一只饱满的手,所有的指节被软软的脂肪包裹着,这是黑铁塔一摸就能摸出来的,也只有这样的手,才会有独占杏林的灵巧。「怎麽了?」教授问。此时同学们已经走出了病房,而临床的病友也早去食堂吃早餐了。
「我……我好像『不行』了。」黑铁塔小声地吐出这几个字来,脸继续涨得通红。「怎麽不行啊,康复得很好啊,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教授脸上突然出现了不解的表情:「哪里不行?」
「就……就是那里不行……」「那里是哪里?」「呃……」黑铁塔忽然耷拉下了脑袋,说:「早上起来我发现好像站不起来。」「站不起来吗?不应该的,你身体条件那麽好,这麽小的一个手术,两三天就恢复了!现在是什麽感觉?是感觉麻木,还是感觉酸软?」
「是没有感觉。」「没有感觉就更好了不是?这麽快都不痛了,还怎麽不行?」黑铁塔又着急又不好意思讲,健壮的手臂在空气中挥舞着,试图比划出一根阳具的形状,这让教授着实也糊涂了起来,这壮如牛的小子到底哪里「不行」了?
「是……早上没有硬!」忽然间黑铁塔大声地把这几个字念了出来,唯独在硬字忽然弱了气息。但也惊得邻床投来好奇的目光,然後挂着一丝不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