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他又剧烈地收缩了。一团白浊而浓稠的浆液涌出,紧紧贴着他的大腿根流到了膝盖弯上,又一团顺着原先粘液的痕迹流下来,在他跪着的膝盖後侧成了一小汪……
他猛然坐起来,大腿内侧已是黏糊糊一大片,拉开裤头,他感到一股腥臊味直朝他鼻子里熏。
十八
他本以为这个腰只是稍微拉到了一下,回宿舍冰敷一下就好了。然而眼前这表情严肃的领班正用不可置疑的眼神重申刚才的警告:「你必须听我说的话去医院!」
「老大,真的没事的啦!就一个杠铃而已嘛,那小子举的杠铃又不重。」
「那也不行,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扛走信不信,你其实也不重。」
「唉唉唉,好吧。」
「你看你,连下床走路都要人扶,还说没事吗?」领班将黑铁塔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两个人慢慢向门口走去。
……
黑铁塔半倚靠在医生的办公桌前,领班站在他身後不住地搓着双手,即便这样,医生也将老花镜向鼻子下拉了一小段,从玻璃片的上方将目光斜上方射出,对眼前这个大块头念到:「没有什麽好说的了,马上住院安排手术!」
「啊咧?!真那麽严重,以前我在体校比这痛的伤……」
「你要想後半辈子都瘫痪在床上的话,你现在可以回家。」
「这……」黑铁塔忽然间开始犹豫起来,脑中飞旋过的是如何收拾换洗衣物、办理住院手续、还有各种麻烦的事情……站在身後的领班轻轻把手按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得了,你小子,才来上班第一年就有公休了!」
「医生……我要住多久的院?」「少说一周吧,而且出院以後你三个月不能乾重活。」在场的三个人都晓得,三个月的时间对於一个健身教练来说意味着什麽,空气陷入了短时间的凝重。
「先做手术,工作的事情我帮你安排好,我帮你和领导说。」领班的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接着又气鼓鼓地低声咒骂道:「我靠你搞什麽鬼啊,自己也不小心点。」然後接过医生开出来的各种单子往诊室外大踏步地冲出去了。而黑铁塔慢慢地扶着桌子站起来,医生就说:「角落头里有双拐,你先用着。等我给你开了刀你再还我。」
「没用过,不懂用,哼。」黑铁塔继续扶着墙往外面走去。「别走,在外面乖乖坐好!」医生在他身後喊到。黑铁塔涨红的脸颊,看着坐在诊室外的一群所谓的「老弱病残」,只好慢慢坐下,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旁的大妈烫着小碎卷爆炸头,她还不情愿地往旁边挪了一挪,嘴里嘀咕道:「那麽大个块头,一天到晚要吃多少肉哦!」又用眼睛上下打量了着这个壮汉,砸吧了嘴。又恢复到了陌生人之间的冷漠。
他只能低着头,静静地等着领班帮他把手续办好,什麽时候该通知他的学员他将有一个悠长的假期,他只能等到回到自己健身房里的教练休息室,拿到锁在抽屉里面的牛皮封面本子,他才想的起来谁的电话号码是什麽,谁还有几节课程。「走吧,算你小子运气好,居然还有床位给你。」领班说着。
住院没到第三天,医生就把他的手术给做了,微创的,连血袋都没用上。当黑铁塔教练的麻药刚过去,他连睁开眼睛都觉得自己无比虚弱,下半身是没感觉的,彷佛那一截健壮筋实的肉体,就从没出现在他的腰部以下过!而脑袋,此刻却在强烈地刷着存在感,彷佛有一个套在头上过於紧张的头盔,就像他小时候第一次坐在摩托车上,父亲在前面开,自己抱着父亲的腰一样紧张——年轻而紧张的父亲将帽子的内紧带拉得很紧,生怕第一次让儿子坐车,就掉下来——虽然那并没有什麽关系。手臂上挂着吊瓶,曾经洋洋得意的紫红色肉棒正萎缩成一团,做手术前马眼上插入了导尿管,尿液正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凡是在场看望他的人都能够看到他什麽时候尿出来了,而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还好来看他的人并不多,除了同事集体来了一次,剩下的时间,还需要插着尿管的头48小时里,就是领班在身旁了。等拔掉尿管以後,他便可以下地走路,领班也就结束了自己的差使,回到健身房去。然而下地走路的时候,他腰部继续传来更难以忍耐的疼痛——之前如刀割,现在是麻木不仁的钝痛——之前还算给个痛快,现在就像是自己的卵蛋被一条过紧的三角裤勒着,因为闷骚。不管怎麽打开大腿,调整位子,都不能稍微舒服一点。黑铁塔走不了太远,最多是去上厕所,然後站在走廊尽头扶着玻璃窗,从29层高的住院大楼俯瞰这雾气氤氲的城市。
大学毕业後,他只身来到西南边陲这座城,也不知道为什麽,也不晓得为什麽,一个生活在中原地带的小夥子会跑来这里,一个四季如夏、空气总是阴郁潮湿的城市。是他的领班在招聘会的时候发现他,要他一定来上班的。然而领班的暴虐脾气他是知道的,在招聘会上就看见他把脸拉了下来,气鼓鼓的胸肌在不耐烦地震颤和跳动,脑袋也不耐烦地频频将目光移到远处不相干的地方去,从嘴角边发出「啧」的一声,巴不得立马离开椅子,扛起数百公斤的杠铃做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