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跟上早就撇下他已经走出了这条街的那位年轻公子,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贺兰,你刚从无名医馆出来,可是得知了你哥哥的下落?”
被称作贺兰的那位俊美公子站定,凌厉美艳的凤眸斜斜睨了沈亦舟一眼,眸光自带几分威严,又带着几分愤愤,他拍开沈亦舟按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蹙眉道:“你去忙吧,我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了。”
“为什么呀?”
沈亦舟又黏了上去,紧紧抱着贺兰的手臂,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贺兰,说道:“贺兰你不能这样,用完人家就扔,而且青州最近人多杂乱,你一个人出来找哥哥,又不会功夫会很危险的,我就是想保护你嘛。”
贺兰半眯着眼睛看他,冷嗤道:“你们到底是正道中人,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说我哥哥就在青州,才害得这么多人都来这里找我哥哥,我可信不过你们。”
若是路过的江湖人认真听一听沈亦舟和贺兰的对话,定会发现有哪里奇怪的地方,奈何这些过路人见到沈亦舟跟一个年轻貌美的公子在路上黏黏腻腻拉拉扯扯的,只会联想到其他方面,故皆笑而不语的匆忙路过。
沈亦舟委屈道:“跟我没关系!那是黑市卖的消息,我都不知道你哥哥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谁故意把消息散步出来的……不过我估计跟白循脱不开关系,贺兰,你居然不信我!”
街上行人匆匆,大多以奇怪的视线看着自己,贺兰多少看出些端倪来,加上本就心急,没好气的甩了甩沈亦舟,果然甩不开,只能咬牙道:“随便你跟着好了,我现在要去找人了,你别跟我磨蹭,不走就滚蛋!”
“走!”
沈亦舟立马变脸,站直起来牵着贺兰的手,又是一副不要脸皮的笑嘻嘻的模样,贺兰恨得咬牙切齿,重重地哼了一声后,才带着人边走边说,“姓常的庸医说,他不知道我哥哥的下落,不过他师弟最近也跟着我哥哥失踪了,他让我帮忙找一下,还有……”
街上人还是太多了,贺兰抬手掩唇,微微侧首靠近沈亦舟,沈亦舟自是识趣凑过去,听贺兰小声的说:“听说藕花小居又住人了。”
沈亦舟恍然大悟,“我听说现在是哪个达官贵人把那里买下来了,一般江湖人都不会去打扰跟朝廷有关的人。”
贺兰点点头,又狠狠瞪他一眼,沉声道:“若不是你我相识多年,我绝不会信任你,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就……”
沈亦舟听他语气一停顿,抬眸望去,随后见那嫣红唇边勾起淡淡笑意,贺兰是美,眉眼细长,凤眸含情,美艳中又带着几分刻薄凌厉,让人不敢靠近,可他偏偏靠近了,看那红唇一张一阖,说着威胁的话。
“我就状告你家通判敌国,让皇上下旨抄了你家!”
沈亦舟抽抽嘴角,忍不住想笑,急忙伸手捂住嘴,压抑住肩膀上的抖动,看起来仿佛是在害怕一般,待他偷笑够了,一脸战战兢兢的点头应是。
“我知道的,我沈亦舟绝对不敢忤逆贺兰大人!”
贺兰哼了一声,看起来又纠结又不甘愿的牵着沈亦舟的手继续往前走。
秦玉让人将消息散布,果然不到几天便让青州乱了起来,他就不信莫骄还能藏得住,更何况现在是全江湖的人都要杀莫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老教主报仇指日可待。
不过这些日子冷静下来,他又有些犹豫了,因为那天莫骄没说完的话,莫骄说他认贼作父,还为仇人报仇,简直可笑……
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表面上说不信,可是实际上,心里还是泛起了波澜,让他这阵子总是心不在焉。
白循夺位后,忙于清理教中事务,因为秦玉的合作,他恢复了秦玉多年前左护法的身份,但秦玉却一直在外头奔波于追杀莫骄之事,对此白循表面上说着可惜,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又少了一个人跟他争。
反正秦玉要做的事情,也是白循要做的,他便让秦玉放手去做,自己在教中坐收渔翁之利。
听闻房门被人打开的声响,秦玉和分堂堂主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务,是谢灵钰进来了,他还是背着那把贵重的金刀,这不像是他穿得如此平凡可以用上的宝刀,但谢灵钰说是家传之物,秦玉便不再多疑,他只好奇一点——
谢灵钰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主动靠近他的,而且无论他出任何事,这个人都从未离开过,他到底图什么?
像秦玉这种心思多疑的人,别人对他好,于他而言也是一种负担。
谢灵钰脸上刮得干干净净的,看起来还挺好看的,这点秦玉不得不承认,想起某些可能性或许是谢灵钰留在他身边的原因,他不由得起了浑身鸡皮疙瘩,倒不是不想报恩,只是打算哪天给他一些好处把他丢开算了。
“你怎么来了?”
谢灵钰冲他讨好的笑了笑,这让秦玉不免脸色铁青,他自然不会是个断袖,对于谢灵钰的示好,他感觉很吃力。
待那位堂主自觉出了房间后,谢灵钰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