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心。他和小队分开,捏着鼻子灌了一些酒,伊戈尔不喜欢这个味道,他只是好奇,米哈伊尔他们老是喝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很惊讶这种东西米哈伊尔能为了拿出里面的勋章而一口气喝掉一瓶。
在德军匆忙的撤退中,哈尔科夫的干燥草地被烧焦,房屋东倒西歪,他恍惚中错觉看着大家还像以前一样,围坐在一起,少年们互相斗舞,那截横倒的树干就在二十米开外。
因为伊戈尔左手边总抱着女孩子,米哈伊尔一直坐在他右旁边,和其他人有说有笑,最后的几年,米哈伊尔总是被大学里的课题和老萨布林的产业缠身,笑容里老带着年轻大学生不知愁滋味的心酸。他们通常这样点燃树林里寂静的夜晚,伊戈尔呆滞地迈着步子,失地收复回来,而失去的时光……
他身后死寂的林区里,突然爆发出刺耳的,枝干断裂的爆裂声。伊戈尔心头一紧,迅速转过身去,拔出了□□。
没有声音。
伊戈尔小心地靠近音源,藏身树后,半尺半尺地挪移,飞行员肯本不知道自己没有打开□□保险,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继续前进,只听叫蚊蝇的声音,空气中有股尸体味儿。他远远地看到一个德国士兵,身上斜背着一只□□。在地面上,德国人是真的,不是他轰炸的小黑点。
但对方居然不开枪,而是举起双手做投降的样子。就在伊戈尔紧张到神经崩断前一瞬间,那个德国佬先一步崩溃,脑袋撞了他一下,倾斜着躯壳倒在他脚边。死了?伊戈尔恶心得跳开一大步,不安和疲倦瓢泼而至,他踢开可怜的人,接连不断地扣动扳机,德国人别想再在哈尔科夫带走任何东西,任何。
十几秒的疯狂射击后他才大口喘息着,不安的摇晃的视线稳定下来。没有打开保险的□□未造成任何伤害,绝望的夜幕里,这个德国兵的脸色有种诡异的蓝,头发干枯得像草,指甲发紫,嘴唇苍白干裂,消瘦却水肿着的面孔全无血色,尸臭味阵阵扑鼻。
加上伊戈尔踢开他,那肢体在地上扭曲着,仿佛一只濒死的家畜——死人没什么好害怕的。伊戈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愣愣的定在了原地,他发现这个人和米哈伊尔一样,如果他健康着,他的头发应该也是好看的浅褐色。伊戈尔想安葬这个德国人,他慢慢伸出手,准备找找这人的身份特征物,于是他把手探入他灰色军服的领口,他大吃一惊,他没摸到军牌。
伊戈尔不甘心,忍着恶心和想要逃走的冲动,安慰自己,继续翻找一个口袋,找不到就让这该死的德国人曝尸荒野腐烂而死!他靠近一些好用力气,微弱的鼻息喷薄在他颈部,德国兵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苏维埃的飞行员。
伊戈尔被那双眼睛又吓得跳开,他听见对方用俄语小声说,“伊戈尔!”
伊戈尔觉得自己看到了活死人,双手颤抖,他一直都是空军,他投出的弹药落在金属包裹的战车上,或是百米以下的水泥楼房丛林中,他从来没有对活生生的人开枪,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死亡,那个伤员也和他保持着一臂距离。
上衣口袋里的军牌没被伊戈尔拿紧,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提醒他战战兢兢地看过去——米哈伊尔·萨布林,O型血。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抢先握住对方肿胀无力的手,感觉天旋地转。上一次他要开心的晕过去的时候,是在达莉亚和阿历克斯结婚的晚宴上被灌了很多就,当时那一对新人手牵着手,额头抵着额头。伊戈尔没发现自己也抵着米哈伊尔的额头,神父在婚礼上念的起词。
To h□□e and to hold… in siess and ih, till death parts us….
第6章 第四章 库宾卡
伊戈尔不知道自己说了一路的“再见”。
18岁那年,他就是这样坐上火车离开列宁格勒前往莫斯科的。老萨布林和米哈伊尔在站台上挥手欢送他,他手里拿着一捧鲜花,当时在站台上,米哈伊尔只知道寒冷,还是老萨布林在火车站外面买的。养父穿着军装,意气风发,裤子熨得笔挺,因为养子光荣参军和亲儿子学有所成格外Jing神。
从十九岁开始,伊戈尔就习惯了飞行,从空军基地起飞,回到基地时有地勤和拖车接应,驾驶技术卓越,如果不是意外坠机,他一辈子不会了解步兵的生活,爱莎如今只有19岁,却知道得都比他多,况且穿越林区对他来说不是难事,除了疟疾和发烧有些难受。
“你想让吗啡失效才动手吗?”爱莎一巴掌打上伊戈尔的手背,她刚刚注射完毕半支吗啡,他赶紧动手剪开裤管,一些rou块儿掉出来。伊戈尔觉得有人揍了他的胃——极度生理不适,但他忍着没做声。
“我没经验!”伊戈尔紧张地张口结舌。
“第一次总是有点疼,会流血。”爱莎转头喊来了一个男性医疗官。
“他真的不会感觉疼?”伊戈尔转移了视线,他看见那医疗官手里拿着骨锯,爱莎拉上口罩,准备好止血钳和输ye的吊瓶。伊戈尔又看看那张因为病痛变得陌生的脸,而他自己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