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只等八皇子回京了,他八成是要闹腾的,不过木已成舟,他总得活下去,他背后站的亲人们也得活下去,想来他也不至于真那么蠢吧?”
“他识相当然最好,他不识相,皇上也一样有法子让他识相,等着便是了。”
沈恒道,“我如今最担心的便是彦长兄了,也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妹夫倒是说早就与他说过赛大夫预测的先帝驾崩的日子,还暗中派了人追随保护他,让他到了日子便随机应变。可至今都没有消息,也实在让人着急不安。”
季善皱眉道:“可不是么,你是没见到孟二嫂,她都瘦脱相了,你要是见到了,心里更难受,我都想去潭拓寺为孟二哥求一求了。”
“别急,彦长兄吉人天相,定能平安回来的……”
夫妻两个说着话儿,直到沈恒的洗澡水已经凉了,起来后收拾完,方熄灯相拥着睡下了。
不几日,先是皇上派去大同传召定北侯的人,引着定北侯一路进了京,在乾安殿给先帝磕过头后,又去了乾元殿面圣。
定北侯本身并不是个争权夺利的,之所以当初上了八皇子的船,不过是因八皇子母家也是勋贵,想着大家都是勋贵,将来不至再受文官的掣肘,每每需要军费军需时,便寸步难行,弄得误了战机,误了大局罢了。
如今上位的是皇上,他倒也拿得起放得下,直接便以自己‘已受伤病多年的困扰,早就想告老歇息,过几日清闲日子了’为由请了辞。
皇上却是再三挽留,“定北侯战功彪炳,为国尽忠多年,皇考信任有加,朕自也是一样,还盼着侯爷能继续为国戍边,守好大同,守好京城,让朕没有后顾之忧,也让百姓继续安居乐业才是!”
又再三表明自己一贯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让定北侯放心,也盼定北侯让他能放心,‘再谱一段君臣佳话’。
总算说得定北侯心悦诚服,不再请辞,等过了先帝的七七后,便又回了大同去继续戍守,至死方休,——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但因着定北侯都对皇上心悦诚服了,等八皇子终于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时,哪怕心里再恨、再不甘,也只能通通咽下。
毕竟他已什么逆风翻盘的底牌和机会都没有了,被打个措手不及,失了先机的结果,便是一步失败,全盘皆输,除了先认输,卧薪尝胆,再找机会东山再起,还能怎么样?
八皇子遂在先帝灵前以头抢地,大哭一场后,到底还是识时务的跪拜了皇上,定下了君臣名分,自此成了恭亲王,只是都知道这个亲王只是摆设,没有任何的权势可言,所有人也都对他敬而远之罢了。
如此待过了先帝的四七,皇上也以日代年,为先帝守满二十七日孝后,便顺利举行了登基大典。
然后则是论功行赏,大赦天下,封太后为母后皇太后,皇后为皇后,后宫其他妃嫔也各有封赏;前朝文武百官也各有封赏调动,其中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赵穆这个新晋的诚亲王。
沈恒与程钦也算是升官儿最快那一拨里的,关键连升几级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还是郎舅二人如今都简在帝心,将来前途自是不可限量,连带沈程两家一时间也是门庭若市,若非还在国孝期间,肯定还要邀约不断。
而勋贵里最风光获利最大的,自然便是定国公府了,皇上为示恩宠和对太后的敬重,还特地给定国公府的二房也封了个伯爵,一时间定国公府是门庭若市,本朝第一勋贵之家的地位越发稳固了。
当然这些都是表象,事实上,随着皇上的胜出,新一轮的明争暗斗之火已经在后宫开始燃烧了起来,且终究会蔓延开来,再慢慢儿蔓延到前朝,与前朝的火种回合起来,渐渐变成一场熊熊大火,就跟曾经的皇上与恭亲王,并先帝的其他儿子们一样。
毕竟连罗晨曦都知道,‘只要有利益,就免不得争斗,利息不息,争斗不止’,前朝后宫那么多或真或假的聪明人,自然更知道了。
沈恒与赵穆自亦知道,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他们都不是杞人忧天的性子,还是脚踏实地,让自己越来越强,真到了那一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郎舅两个接连忙了几个月,劳心又劳力,早就想好生喝上几杯,好生放松一下了。
难得这日休沐,遂把积压的公务也推了,应酬也推了,各自带上妻儿,再请了程夫人程钦一家和褚氏母女,到城外皇上新赐给赵穆的皇庄上赏荷吃鱼。
一时到得庄子上,眼见碧空如洗,天儿又还没真正热起来,阵阵凉风扑面,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荷香,所有人都是心情大好。
作为主人家的赵穆与罗晨曦自然要先到,见除了程钦,都到齐了,便笑着把大家直接迎进了后园荷塘便的水榭里。
赵穆因笑着与沈恒道:“真是好久都没这般惬意轻松过了,午间我便要与兄长和程大哥痛饮一场才是,大不了醉了下午就睡,睡醒了晚上接着喝!”
罗晨曦则笑着给季善程夫人几个道:“中午我们吃全鱼宴,都是这塘里的,倒也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