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待我们那般和气,旁人自然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季善听完,也小声道:“是啊,真是亏得我眼下没有哭灵的资格,不然接连半个月哭下来跪下来,真挺难熬的,偏又不能不搞这些形式主义。定国公太夫人和夫人倒是一如往昔,半点不见骄狂,这是与太后……一边唱白脸,一边唱红脸呢?”
罗晨曦道:“应该是了,定国公府能屹立百年不倒,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而人只要活着,只要有利益,肯定就免不得争斗,生命不息,争斗便不会停止,咱们只是当中的小人物,顺其自然也就是了;反正老天爷肯定不会让坏人得逞,最终胜利的肯定是好人,也只会让好人笑看坏人痛哭流涕。”
说得季善轻笑起来,“你这是悟道了呢?怕是方才看见某些人哭得稀里哗啦,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心里痛快吧?”
罗晨曦也笑起来,“就知道瞒不过善善你,我心里是痛快的不得了,难道你不痛快呢?我都不用等过些日子,就现在看她们那么恐慌绝望,再想到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她们还要过一阵儿,我心里已经够痛快了。”
季善道:“我当然也痛快,总算不枉我们曾经受的那些气,曾经受的那些煎熬与担惊受怕。不说了,先回家吧,我想槿哥儿都快要想疯了!”
“我也是,只恨不能立时飞回家去见六六七七。我们都想成这样儿,师兄和相公怕是只有更想的吧?只盼再忙几日,他们也能回家去看一看,歇一歇吧。”
“应该快了……”
二人很快到得宫门外,上了马车一路回了家。
六六七七还好,见了罗晨曦都是又哭又亲的,娘儿之间很快恢复了以往的亲热。
槿哥儿却是连抱都不肯让季善抱了,一抱就要哭,把季善给委屈得,“小家伙,小没良心的,才几日呢,便连亲娘都不认得了……娘也不是故意不回来陪你,是实在没法子呀……”
还是程夫人笑着劝慰了她一通,“没事儿,小孩子都这样,明儿就好了。”
她才好了些,悻悻的回了房间去梳洗更衣。
等季善收拾好,觉得浑身舒服多了,方将程大nainai叫到一边,问起裴家的人这些日子可有再上门来,“他们家有品秩的都得进宫哭灵,就算再来,也只能裴五两口子再来吧?”
程大nainai道:“是又来过两次,后边儿一次还在门外抱着孩子,来了个什么‘母亲不出去见他们,不原谅他们,他们就长跪不起了’。呸,吓唬谁呢,丁管事直接让人去请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他们只得灰溜溜的走了,之后倒是没再来过。”
季善冷笑,“有本事今日再来,看我不出去泼他们一身洗脚水!”
好在经过一下午和一晚上的熟悉,槿哥儿又肯让季善抱了,次日更是抱了季善的脖子便不肯再撒手,虽然还不会说话儿,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季善时,却分明在无声的与她说‘娘以后再不要离开槿哥儿了’。
把季善看得心里是又酸又软的,哪里还舍得再与他分开?
转眼过了先帝的二七,随即太皇太后的二七也过了,文武百官与诰命夫人们方终于不用日日进宫哭灵,皇上虽还未正式举行登基大典,也正式入住了乾元殿,开始小范围的临朝理事了。
沈恒这个御前的红人儿也终于能回家来,与季善和槿哥儿团聚,一家人好生吃顿饭了。
眼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沈恒便瘦了一大圈儿,程夫人都心疼得不行,上了桌便不停的给他夹菜,“姑爷这些日子怕是就没好生吃过一顿饭,没好生睡过一觉吧?这才真是只看得见人前风光,看不见人后遭的什么罪呢。快多吃一点,好生补一补才是。”
季善自然只有更心疼的。
等吃完饭回到房间里,沈恒沐浴时,眼见他瘦得身上的骨头都凸出来了,就更是心疼了,嘟哝道:“皇上这是把你当牲口使呢?也该偶尔让你休息一下,缓一缓吧?”
沈恒倒是一点不觉得辛苦,笑道:“我就算这些日子忙到飞起,心里也是畅快的,真的一点不觉得苦,善善你就别心疼我了。就是我这些日子也没陪到你和槿哥儿,尤其槿哥儿,都不认得我了,心里真不是滋味儿,只能……”
季善哼笑着打断他,“只能等忙过了这阵子,再好生陪我们了?切,这话我都听腻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你快点儿洗好了,好生睡一觉吧,明儿肯定又有的忙。”
沈恒笑道:“我还不困呢,善善我们说会儿话吧。等登基大典过后,皇上打算封妹夫做诚亲王,至于我,因为资历还有点儿浅,皇上打算让我做詹事府的少詹事,从四品,不过只是挂个名儿,我主要还是在御前待命。大哥也升了金吾卫的佥事,也是从四品,五城兵马司主要就是大哥策反的……总归皇上说了,只要是为他效过力,也忠君为民的,他都不会亏待了。”
季善听得笑起来,“这下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不过妹夫做诚亲王,那个老不修的怎么办?总是皇上的亲叔叔,皇上也不好直接就拿他开刀吧?”
沈恒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