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那人说,“你和这个王佑德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弃子,而你,不是,你是我最重要的一粒子,我容不得你有半点差池。所以,我得照顾一下你的感受。”
“呵,照顾我的感受?”天大的笑话,最犀利的讽刺,“用这些东西威胁着我,你还好意思说,你在照顾我的感受?”
“我这不是因为计划里少不了你吗,我们的继续研究需要你的才能,不管是有意还是意外,这东西都是你发现的。”那人放缓了语气,“我威胁你,只是怕你背叛了,你要是能自主地站在我们这一边,我又何苦折腾这么多呢?”
“……”站在他们那一边?和自己的父母与姐姐的仇人站在一边?!要不是……她早就一枪崩了这群人了。
“看,我就说吧,你目前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背叛我们。”那人读懂了“吴梓芽”的心思,“不过,不怕,你迟早会过来的,当你举目无亲,当你无人可信的时候,你就会来到我的身边,在此之前,我有的是耐心。”
“……”过去?怎么可能?
“为了让那一日早一点到来,”那声音又笑了,“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有趣的任务。”
“吴梓芽”抖了抖,“任务”这两个字,已经成了日夜纠缠着她的梦魇,可她却摆脱不开它。
“第一例脑移植手术失败的事情,你已经在新闻里看到了吧?”任务还是这样无情地到来了,“你在新闻配图里看见刀疤的脸时,也已经懂了那爆炸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吧?放心,你是个科学家,我不会大材小用让你去安炸.弹什么的,我需要你干的事只有一件……”
听完电话里的吩咐,“吴梓芽”的脸彻底褪去了一切血色。
“我知道这选择很难,”可那声音却还在残忍地继续着,“可惜,你实际上并不没有选择的权利。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任务不难,你要达成的事情也就两件。至于具体怎么做,还是老规矩,大的走向我告诉你了,小的细节你自己决定。”
“我……”能拒绝吗?不,“吴梓芽”没有这个权利。
“啊对了,刀疤送给你的东西,你还拿着的吧?记得带好了哦,这次任务,你会用到它的。”话音一落,那人就挂断了电话。
“吴梓芽”单手捂着嘴巴,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墙上。她已经失去了表达情绪的能力,她所能做出的反应,就是呆愣在原地。
“谁的电话?”又是自己的声音。
“吴梓芽”在惊愕中转过了头,她看见了那张Yin魂不散的脸。
她居然在这儿?!她听见了?她都听见了?
不,不可能的,她如果听见了任务的内容,她不会是这样一副表情。
“吴梓芽,你……”吴梓芽也被另一个“自己”脸上的表情吓住了,“你……没事吧?”
她问自己有没有事?她居然还能问“自己”有没有事?她知道她将面对什么吗?她又知道“自己”在承担着些什么吗?
呵呵……
“吴梓芽”跌跌撞撞地跑了。
“喂,吴梓芽!!”吴梓芽追了上去,却被电梯门挡在了外面。
“她”到底……怎么了?
一种无形的恐惧,慢慢地笼罩住了吴梓芽。
第43章
王佑德断气了。
一个满身头衔、全国知名的科学家,一个差点就能评上院士的科学家,一个本能靠着早年的课题安度晚年的科学家,却以这种自我了断的方式,在医院里,在没有亲友却被警察和媒体包围的情况下,带着满身的争议和图有的罪名,去了。
吴梓芽作为名义上和王佑德毫无关系的路人,孟祁昆作为非此案负责人的警察,两人都没能够挤进那人满为患的病房,送王佑德最后一路。
而另一个“吴梓芽”则恰恰相反,她作为跟在王佑德身边最久的学生,又作为被王佑德替罪了的真凶,她本有着去送他的权利与义务,可她却没有去,她甚至在那天接完电话后,就再也没有跨进医院半步。
一条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全来了的,临终之路。
宋苇茵就是那个该来却没来的人,而姜岭的父母便是那不速之客。一对丧失了爱子的老夫妻在负罪自杀的“凶手”病房外,破口大骂着,嚎啕大哭着。以八卦为业的记者们围住了他们,却围不住他们的悲伤;以治安为职的警察拦住了他们,却拦不住他们的愤怒。
当吴梓芽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姜岭母亲那歇斯底里的模样时,她的心是悔极了、痛极了的,连带着另一个“自己”的那一份一起。
没错,姜岭是有错、有罪,可他却罪不至死,更罪不及父母,他的错不应该用生命来支付,他的错更不应该让他那双年迈的父母用悲痛来承担……
如果姜岭真的是被王教授所误杀,吴梓芽会感叹生命流逝,会唏嘘世事无常,却不会怎么去评价王教授,因为他已经为自己的罪付出了最大的代价。
可若是……若是凶手不是教授,而是另一个“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