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窗户,望着天上的缺月。
舒妃第二日早上方才回来,她满脸倦色,对长歌道:“万幸有惊无险,只是要辛苦贵妃多躺些时日了。”
说着,便要回房歇下。
长歌在她身后出声:“娘娘,果真是意外吗?”
舒妃停下脚步回头,静静看着长歌:“贵妃娘娘病重,陛下原想让太子妃代掌后宫,但太子妃动了胎气,直至生产前都无法下床。”
看似毫无关联的一句话,其中的弦外之音,两人自是心照不宣。
“若此事并无谁得益,或许真的只是意外吧。”
长歌轻点了下头,默了默,问:“娘娘,可有秦王殿下的消息?自他离去,我就再没了他的消息。我给他写的信想来是送不出这高墙大内的,他给我的信怕也是差不多的结局,也不知他如今如何了,战事是否顺利。以寥寥一万兵力做回天之战,想来必定艰难。”
舒妃双目黯然。
长歌便领会到了,却犹心怀希冀地问:“父皇言语间可有提及只言片语?”
舒妃自嘲一笑:“他自己一生为情所苦,又怎见得你与时陌琴瑟和鸣?”
长歌深深看着舒妃:“娘娘可否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舒妃脸色顿时微白,迅速撇开头:“木已成舟,再提也改变不了什么。”
“娘娘……”
“你思虑太重,对孩子不好,去歇下吧。”
舒妃话已至此,长歌也无法再坚持什么,只得目送舒妃缓缓离开。
宫中生活清寂,且被动,有太多的事情她无法掌控。此时,长歌格外懊恼,为何上辈子自己光顾着报仇,要处处对时陌格外忽视。
但凡她愿意问一问,想来时陌也是愿意告诉她的。纵然都是难堪的伤口,但时陌与舒妃毕竟不同,舒妃和她各自是对方的外人,站在舒妃的角度,她想想尽一切办法遮掩过去,本也无可厚非。毕竟这种事,原本就只有关系足够亲密,才愿意分享。
可惜这辈子,当她终于决定要问一问时,却终究没来得及问出口。
进宫那日,若是她先时陌开口就好了……
长歌最近每每这样想,可惜最后也能自嘲地摇摇头。
长歌也有些累,回去歇下的路上,却听说裴锦要求见她。
“舒妃娘娘不是闭门谢绝了所有拜访吗?”长歌语气淡淡地问递话进来的宫女。
那宫女难堪地讷讷道:“裴四姑娘已经在外候了许久。”
“她还有脸来见我?”长歌冷笑了一声,自那宫女面前走过,“让她做好她的太子侧妃吧,替我说恭喜。”
宫女低低应“是。”
长歌走了几步,终还是停下脚步,道:“让她进来吧。”
宫女飞快地出去了,待她将裴锦带回来,长歌方才明白那宫女为何要替裴锦传话。
任谁见了裴锦如今的模样,怕都忍不下心去。
今日的裴锦,形容枯槁,眼神飘忽,活像个行尸走rou,哪里还有半点昔日国公府姑娘的风采?
她一进门,就像回光返照一般,双目紧紧盯着长歌,扑通一声跪在长歌脚下:“长歌,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放肆,你怎敢直呼秦王妃名讳!”夭夭低斥。
裴锦恍若未闻,如看救命稻草一般直直盯着长歌:“我不要嫁给太子,长歌,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好不好!”
长歌怜悯地看着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日倒向景王妃,噢不,借你东风,她如今已是太子妃了,你说,她如何能不感恩戴德,提携于你?”
“提携?你明知道我爱的是晋王殿下啊!”裴锦歇斯底里地低吼,“为何还能说得出如此风凉话?”
“你爱晋王殿下,你的爱,就是毁他所有?”长歌冷道。
“不,当日我只是向公主说出拢慈庵中实情,我只说了你,和晋王殿下有什么关系?我以为,我以为,他至多只会为了救你忤逆陛下,做不成太子而已。他若做不成太子,那我与他的婚约便仍旧有效,我还能再嫁给他啊……我根本没有料到局面会一发不可收拾,没想到晋王殿下会被贬,远赴边关……”
长歌看着这样的裴锦,忽然间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过是个被人利用了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可怜人罢了。
长歌敛了神色,让蓁蓁将她扶起来。
“回去吧,裴锦。非我不愿,而是我不能。”
“不,不……”裴锦激烈地摇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长歌,“我大哥说,你是这京中最厉害、最深藏的女子,你怎会救不了我?怎可能救不了我?”
长歌轻叹:“待你日后入了东宫,你便能明白被困在这高墙之中自身难保的身不由己。我如今连门槛不敢踏出一步,即使这样,我也生怕保护不了自己。”
而这,全是拜你所赐。
长歌看着裴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