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慢。
马车停下,两人连忙上前行礼,见长歌下车来, 其中一人圆滑笑道:“娘娘怎这时候才来?千秋殿怕已开宴,娘娘此时过去怕会惹陛下不悦呢。”
他圆滑, 谁也不傻,言下之意是什么不言而喻。夭夭柳眉一竖就要开斥,长歌不轻不重看了她一眼, 夭夭领会,又闭紧了嘴巴。
长歌也不说话, 就似笑非笑看着这两人。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那说话的侍卫尴尬起来,讪笑道:“不如娘娘今日便算了, 明年早些过来?”
所谓言多必失,他要不补这一句,长歌还找不到他错处。这话一落, 长歌当即冷下脸来, 淡道:“怎的我父兄一离京, 当真人走茶凉,连千秋节贺寿你也能给我送软钉子了?我倒想知道,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两人脸色当场大变,圣心不明,若是真的闹到圣前,像他们这种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就是个祭旗的命,咔嚓一声上面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当下直冒冷汗,跪地求饶:“娘娘恕罪,娘娘饶命!奴才绝无冒犯之意,还请娘娘大人不记,莫与小人计较!”
长歌目光掠过两人身后空荡荡的甬道,微微一沉,继续冷着脸道:“我自不屑与你们计较,禁军统领秦时月呢?让他过来与我说。”
两人相视一眼,一人小心翼翼道:“怕,怕是不行。蒙陛下器重,秦统领今日整日在千秋殿上,近身伺候,脱不开身。今日宫中巡防之事也一并交与了副统领。”
长歌闻言脸色微变,当下不再周旋,一言不发大步进了宫门。
留下两名惊悸犹存的侍卫面面相觑。
一人问:“这事儿过了吧?她不会去圣前告状说咱们不让她进吧?”
另一人低道:“应该不会。悄悄告诉你,你别说出去,我一同乡在温德殿中当差,他说今日怕有大事发生,贵人们怕也管不了咱们这些小喽啰。”
长歌入宫后便直奔千秋殿去,夭夭与蓁蓁一人一边扶着她,她足下走得飞快,至千秋殿前,额头上已沁出一层薄汗。夭夭掏出帕子欲给她擦汗整理,长歌脚步不停:“无暇拘泥这些小节了,快进去。”
千秋殿中,朝臣已经到齐,庄严厚重的殿中,依品级高低列次而坐,帝妃却还未至,上座空悬。
长歌方一踏殿中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看着她,神情微妙难言。原本三两交谈的也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扭头将视线投向门口。
千秋殿中座次都是安排好的,如今除晋王的坐席虚着,其余悉数坐满,再无余座。
千秋殿中每年都是没有秦王.府坐席的,她来做什么?——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写着这么一句。
唯有景王妃与昱王妃不同。
昱王妃暗叹一声,施施然起身走向长歌,主动拉过她的手,笑道:“妹妹来这边与我同坐可好?”
昱王妃素来友善,长歌微笑谢过,目光却是越过昱王妃直直对向远处的景王妃,只见后者明艳的眸中俱是震惊与不可置信,仿佛在此处看到长歌和她的侍女是什么绝无可能的事。
长歌目光无波掠过她,在殿中逡巡一周,不见时陌身影,心中又沉了一沉。
她拍了拍昱王妃的手,笑道:“谢谢姐姐,不过我得先寻到秦王殿下。”
“六弟?他今日也入宫了吗?”昱王妃一脸茫然,“我不曾见过他啊。”
长歌一窒,转瞬如常笑道:“不急,那么大个人还能走丢了不成?我去殿外等他,时辰到了他自然就出现了。”
话落,拍了拍昱王妃的手,告辞缓缓离去。
方出殿门,神情顿变,足下匆匆往前赶。
“娘娘,咱们是去找秦王殿下吗?”夭夭问。
长歌脚步不停:“宫中这么大,找到他也迟了。”
“那咱们……”
“去找舒妃娘娘,她定有办法速给晋王送信!懿和帝不可能只信景王一面之词,今日定有陷阱试探他,切不可中了计!”
“那咱们秦王殿下呢?”
“懿和帝命时陌迎时照同入宫,时陌此时定与时照在一处。”
……
温德殿偏殿中,时陌与时照已相对默然静坐多时。空旷的殿中针落能闻,时间仿佛静止,唯有香炉中的香雾袅袅升腾。
如此逼人的寂静之下,两个龙章凤姿男人却泰然自若,挺拔的身姿不动如山,脸上神情皆是安之若素。仿佛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忽然被困在此处,在逼人的安静中静坐并无什么不同寻常。
直到一声吱呀声突兀地传来,陡然照入的光线打乱了一室暗沉。
两人转头看去,懿和帝玄衣纁裳,背光而入。脸上神情不明,高大的身躯给人无端迫人之感。
时陌与时照平静起身叩拜。
懿和帝俯视二人,面无表情自两人中间走过,径直走向上座,他身后风和景明聚齐,一左一右进随其后。
“你们定很惊讶,朕的千秋节日,为何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