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一将功成万骨枯,区区七万人罢了。本王若要兵,自有自己亲练的Jing兵,何须舍不得他慕家的兵?都是姓了慕的,死不足惜,至于他们的父母妻儿,与本王又有何相干?他们能为本王入主东宫献上区区贱命,这才是他们的价值,他们应当欣慰死得其所才是。”
景王神情语气无不冰冷,说罢,锐利的目光扫过骆忱,见骆忱垂头不言,这才收回目光,淡道:“好了,时辰到了,出发。”
话落,大步流星出去。
……
大军星夜启程的号角声,嘹亮地越过半夜清寂的帝都街头,直入秦王.府中。
长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的身旁,时陌睁开眼睛,支肘侧身在黑暗中凝视着她,意有所指道:“我以为你是真的累了。”
长歌:“……”
你真的好意思再提?你做下这等糊涂事,没有踢你下床已经是我宽宏大量了好叭。
时陌躺回去,目光淡淡拢着头顶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帐子,忽道:“长歌,你我赌一局吧。”
长歌转头看向他。
时陌漠然道:“就赌时景与时照此番战场交锋,谁会成为最终赢家。”
长歌微怔,半晌无奈笑道:“你还是笃定时照吗?你对你这个弟弟还真是有信心啊。”
若是他们的母亲九泉之下知晓,想来也定然欣慰。这两人虽谁也不理谁,但关键时刻对彼此都有着谜一样的信心。
时陌轻轻“嗯”了一声,淡道:“你说对人性的高估会令人一败涂地,巧了,据我所知,时照这个人从不高估人性,相反,他自小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性。若非如此……”
时陌说着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长歌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若非如此什么?”
若非如此,幼时他也不会错过了你。
“没什么。”
时陌还没有到高尚到替情敌说话,自是不欲多言,淡淡带过,问长歌:“那你呢,你可仍旧赌时景胜?”
长歌一时没出声,良久,忽地将被子拉至头上,整个人蒙在被子里,闷闷道:“我怎会赌他胜?我巴不得他一败涂地。且我何时说了我要同你赌?虽说小赌怡情,却也代表着我要站在你的对立面,我不想与你站在对立面啊,我们自来不都是好队友的吗?”
时陌闻言低低笑出声来。
长歌只觉身侧的男人忽地翻了个身,便靠了过来,也不拉她的被子,就隔着被子耐心地亲她,亲她的额头,她的脸颊……
长歌受不住了,主动扯下被子,抬起头来,便落入他幽深似古潭的一双黑眸之中。
长歌心尖儿重重跳了一下,听他哑声道:“说得对,我们自来就是站在一处的,所以这一次,你也同我一样耐心观望如何?不要再多想了,我会心疼。”
长歌垂眸,轻轻“嗯”了一声。
好吧,这一次就相信他。
“那……还累吗?”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不无暗示。握着她的手,轻轻拉到自己身上。
长歌:“……”
讨厌,会害羞啊!
结果她还未回答,她的肚子先叫了一声,在这漆黑安静的夜晚里,格外清晰而尴尬。
时陌的手一顿,脸埋在她的脖子里,低声笑了出来。
长歌:“……”
讨厌,真的害羞了啦!
时陌也猜她该饿了,想她心里装着事,宴上便没怎么动筷子,晚膳也几乎是被他硬喂了几口进去,如今已至半夜,她不饿才怪。
他起身,亲去传了晚膳,回来见她还赖在床上,懒洋洋不愿意起来的样子,既觉好气又觉好笑。忍不住便单膝跪在床上去闹她,两人一时胡闹在床上滚了两圈,直到底下人抬了晚膳进来方才停下,时陌拉着她起身用膳。
长歌坐至桌前,这个时间的晚膳自不会多么繁复,但长歌的目光却霎时惊喜,直直黏在了最面前的盘子里那两颗小小尖尖的粽子上。
是女子掌心刚刚能够包裹住的大小,翠绿的竹叶依旧鲜嫩散发着清香,与午宴时竟别无二致。还未剥开,往年粽子的滋味便刹那间冒了出来,糯米的软糯、蛋黄的香甜、鲜rou的鲜美……仿佛纷纷跑了出来,争先恐后在她的舌尖打转。
长歌忍不住伸手便去拿,却被男人修长的手抢了先。
时陌笑道:“小心黏手,你用筷子,我来替你剥。”
长歌自是乐得从命,欢快地去拿筷子,这片刻功夫,时陌已一连剥好了两颗粽子,将它们齐齐整整地摆在盘子上,推到长歌面前。又自桌上拿起提前备好的shi帕子,不疾不徐擦了擦手。
长歌垂涎欲滴,笑眯了眼,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与她记忆中的往年的滋味一模一样,入口即化,留下满嘴的鲜美,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发出一声愉悦的喟叹:“真的是太好吃了!”
说着还不忘时陌,又夹了一块,用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