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的,他全都替她想到了。
时照说,他不曾爱她、护她,不曾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珍藏。
但是时照怎么会知道,时陌这个人就是这样,他做这些从来就不屑让别人知道,哪怕是她。若不是今日闹了一出大笑话,怕是她也永远不知道,在她疏忽的地方,他早已为她考虑得这样周全。
他就是这样,做的永远比说的多得多。
长歌忍不住凑到他的脸颊轻轻亲了一口。
时陌转头,含笑看着她,却见她忽地狡黠一笑,凑到他耳边问:“那你今天吃那个药没有?”
时陌闻言,霎时觉得自己浑身热血沸腾。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又炙热又略显僵硬地直直看着她。
希望他没有领会错她的意思,否则真是白激动一场。
长歌垂眸,轻声道:“自我受伤以后你就没有碰过我,其实……其实我也有点想你了……”
她话还未说完,眼前Yin影落下,自己的唇便被紧紧堵住了。他将她轻轻一推,便覆在了她的身上……
他虽克制极尽温柔,但暌违颇久,终究还是像一头猛兽。
长歌觉得,他就像是一头一直紧紧记着要克制、可惜克制得异常艰难最后基本没有克制住的猛兽……
……
两人分开时,天已将近傍晚。
长歌裹在被子在床上翻了个身,只露出娇娇俏俏一张脸望着他,笑道:“要不你留下用了晚膳再走?”
时陌系好腰带,回眸一笑:“晚膳?我刚不是已经用过了?”
啊啊啊怎么可以这么妖孽!
长歌扭过头去,不想再理他了!
时陌收拾好,回到床边将她拉出来又眷恋不舍地亲了亲她,道:“如今仅剩半月了,我筹备婚礼大约无暇过来,待大婚之日,我来迎你。”
长歌满心甜蜜,垂眸轻道:“好,我等你。”
时陌笑了,又亲了亲她,方道:“我走了。”
长歌轻轻点头。
时陌起身走至桌旁药箱,长歌以为他是要将做做样子的药箱直接临走,不想他将药箱打开,却是从里头拿了十二个圆肚子瓷瓶出来。
那些瓶子不大不小,釉色清雅,瞧着像是酒瓶,但却又比时下的酒瓶小一圈。长歌心下好奇,忍不住支臂半起身,往桌上瞧了瞧。
见时陌将瓶子一一拿出来放好,这才回头对她道:“你那日送来的荔枝,我尝了,味道不错,便帮你做了荔枝露,保留了新鲜荔枝的鲜美,你留着可以慢慢喝,再不必怕色香味变。”
长歌闻言眼睛霎时就亮了,若不是此时还没穿衣服,真恨不得跳下来抱着他原地转圈圈啊。
当然前提是她抱得动他……咳咳。
可恨还要再等半个月。
这样一想,瞬间觉得度日如年。
但这个想法也仅是长歌一人而已,这半月中,两府中人可谓忙得脚不沾尘,上至主人,下至看门人,无不从早忙到晚。
长歌从前一向觉得容菡清雅娴静,这半月来第一次发觉原来那竟是风一样的女纸。
每每送东西过来,带着仆妇家丁如风一样刮来,利落地指点好了,又风一样的刮走。长歌一次忍不住打趣,笑道:“有这么忙吗?”
容菡一面指挥绣娘将云想阁的嫁衣送进来,一面头也不回道:“比起秦王殿下来算是好很多。”
长歌忍不住“哦?”了一声:“他很忙吗?”
容菡回头目瞪口呆地看了她一眼,一面伸出青葱十指往她屋中齐溜溜扫了一圈:“你屋里这些东西全都是他亲自去筹备的,你说呢?”
长歌:“……”
他可能……是真的觉得两玉城中让她受了委屈,这时在极尽补偿她吧。
但她真的不觉得委屈啊。
“其实可以一切从简的。”长歌忍不住道。
容菡刚指挥好了下人,外头一名嬷嬷快步来报:“世子妃,花想阁的胭脂首饰到了。”
“好,我这就去。”容菡说着,疾步出门去,完全不想理会长歌的“一切从简”了。
当一个男人真的爱你、想要你时,他恨不得以全天下最繁复之礼将你迎娶,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从今往后、年年岁岁,你都是属于他的。他要以最郑重的仪式,与你共结白首之盟。
他只会嫌弃婚礼不够盛大、不够繁复,怎还会想要“从简”?
……
就这样,在别人脚不沾尘,长歌度日如年中,半个月终于过去。
五月初二那一夜,长歌满心说不出的滋味,既欣喜又期待,还有点微微的酸涩,心头情绪太多,反而不怎么容易睡着。
她就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不甚明亮的月色,唇角轻轻含着笑。
后来,她自床上起身,穿着中衣,踩着绣鞋,轻轻走到院中。今夜星光璀璨,有一颗星星离上弦月最近,格外明亮,一闪一闪的,仿佛在对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