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陌揉了揉眉,不知道与他合作是否是正确的决定。
但自己的手握着的筹码,还是让他觉得胜券在握。
他笑了笑,就潇洒的一挥手,向暗处走去。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一场关于战事的讨论也在悄然上演——俞良将手中的地形图平铺在八仙桌上。
向来是被人Jing心打磨而成的,又被佣人Jing心照顾的八仙桌,此时却被人粗暴的挪动着,搬到了房间的中央,临时被征用为战事的军事用桌。
它的桌腿甚至被不知轻重的士兵划出了几道清晰的划痕,蹭出了里层的木屑,桌上铺着的帷幔软软的垂着,似乎十分委屈。
俞良将手放在一旁的桌上,任凭太医大呼小叫,咋咋呼呼的为他包扎着伤口,他慢慢的分析道:“我军今日已经损失五百多人,士兵总和也不过两三千人,甚至凑不齐三队先行部队,以及一队骑兵,勉强就凑出了一队骑车,重骑兵,还有两个侧翼辅助包抄的神机营。
“按照我军现在的兵力,实在支撑不了京城八个城门的防守。就是巡夜,也只能派一千余人,分别来回巡视八个城门口,防止敌人偷袭。”
蒋青接过话茬:“离京城最近的城镇也得三天才能到达,即使是快马加鞭,也得再撑个三四天。我们尚不知晓敌军的人数,也无法明确他们的目的。也就只好暂定为‘起义’。”
“但我军···”他话锋一转,仍是忧心忡忡的,“依照现在可用的兵力,以及低迷的士气,···先感谢七王爷今日出手相助了。”
“不必。”墨轩点头致意,明了他还未说完的话,确实是无法支撑到二天后的中午。
更何况,俞良,蒋青之前就是因早已负伤,才没有随部队一同前往西北增援,被迫留在京城中。
今天,俞良更是伤上加伤,状态却是称不上太好。
众人也都知晓这番事,沉默以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方式在宽敞的房间中蔓延开来。
此时,容陌恰好走进门来,故作讶异的问道:“孤记错时间了?怎么军事会议这么早就开始了,还是孤睡迟了?”
开玩笑吧?这么紧张的气氛了,居然还能这么心大到睡迟了?也不知道是太有幽默感了,还是太过于淡定了?但是看太子殿下那表情,也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
蒋青勉强给了个面子,象征性地弯了弯唇角,但也抵不过周围的人看向太子殿下愈发奇怪,难以名状的眼神。
墨轩的脸色也称不上太好,却还是对容陌,又似缓和气氛般说道:“既然知道来迟了,就快点进来吧,别耽误了战机。”
“嗯,说的极是。”蒋青也缓和了脸色,“殿下先进来吧,还望下次记准了时间,早点过来。”
“嗯,知道了。”容陌快步走进了门内,刻意挑了墨轩对面的位置坐下。
蒋青:“当务之急,还是并非加紧练兵之事,而是在于如何提高士兵的志气。若是每日皆有逃兵出现,每日皆要杀死逃跑的士兵,怕是还未取胜,这支临时拼凑的军队就会分崩离析。”
俞良抬起刚刚包扎好的手,略微活动了一下,不耐烦道:“何必顾及这么多,直接在军队中令下军令状:退后一舍者,入狱;二舍者,行刑;三舍者,杀无赦。这样也就一劳永逸了。”
“可行,也确实可行,只是···”墨轩面露难色,并未立刻反驳他。相比于俞良,他确实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人初学者。
也幸亏自己是初学者,所以无论提出什么建议,人们都不会抨击它的可笑之处。
墨轩:“我军中大多是外地派遣而来的侍卫,御林军,甚至还有被生活所迫,才入宫成为太监的人。只有极少数人是京城本地人,自然就谈不上什么家国情怀了。
“不若将部队中外省的队伍放在队末,再在城中召集本地的农民,商人,铁匠之类的居民入伍。以京城人护卫京城,而后方队伍也势必会被前方骁勇善战的先行队感染,就不会起退缩之心,士气自然就高昂了。”
“不行,我们军人生来就是为了保卫国家,保卫人民而生的,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将城中无辜的百姓也卷进了这场纷争之中。不可,绝对不可。”
俞良立即就出声反对了,黝黑的脸涨成了黑红色。饶是蒋青,也因此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容陌突然冷笑了一声:“呵,俞将军竟也知晓我军的无能啊。”
俞良:“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容陌慢条斯理的解释着,边用脚勾住了墨轩的腿,“只是,您现在才说这个,难道不认为未免太迟了吗?”
“百姓从战争一开始,就难免要卷入了,现在才考虑到这一点,未免不像是一个将军所为。再说了,士兵难道就不是百姓,不是我国的人民了?难道那些百姓心中就没有家国,不想保卫自己的疆土吗?俞将军——”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老实的蹭着墨轩的腿。墨轩不知被他蹬到哪里了,突然垂下头,咬着唇,狠狠的踢了容陌一脚,却被他顺势揽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