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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他的壮举着实让周围人肃然起敬,路审言挑了董哥一伙,还造成了一个不曾想到的后果,之后,董健那伙人在校园里头见了路审言竟然默默起了一丝敬意,这些混混不知怎么的,觉得路审言超带种的,值得钦佩,还要拉着他入伙,路审言苦恼了一番拒绝了,怎么打了一架还变成了这么个结果,实属意外。明朗还笑话他有古惑仔的潜质,起码能当个南城一中的带头大哥。
日头东升西落,风吹过书页哗啦啦地响,雨敲打在不知名的地方,时光在不经意间变化多端,如西天的云霞。
此后一段时间,路审言为了平息他爸的怒火,安慰妈妈的失望眼神,倒是越来越多跟着明朗一起学习了,“明老师,这题这么解对不对?”“明老师,那本英语册子借我看一下。”“明老师,昨天的数学卷有没有?”
不知他什么时候固定了称呼,叫起了“明老师”,当时的路审言并不知道,这个称呼将伴随他很久很久。
大鹏曾评价路审言:“不仅继承了你妈的颜值,还继承了你爸的智商。”路审言听了笑笑,不置可否。这人终于消停了一个多月,实践证明,路审言不知是不是继承了他爸的智商,但脑袋绝对够用,实在是没用在正经地方,这人苦读了一个月又好像没费什么劲似的,再一次的月考竟然从往常的半死不活进了年级前三十,老师大跌眼镜,老爹大跌眼镜,连他自己也大跌眼镜。孙老师以为他转性了,尽心照顾着一颗坏蛋一朝要变凤凰,摘下眼镜擦了好一会儿;路兆新脸上没表情,还是带他们母子俩吃了顿大餐;明朗被迫奖励了他两排养乐多,某人却欣欣然之后,扭过头死性不改,果然还是一枚坏蛋。
一个周五的傍晚,教室里照例就剩了几个学霸,当然包括明朗。路审言做了会儿题转过头,百无聊赖坐前面等着他,不一会儿,又把下巴枕在了明朗桌上的一叠试卷册子上,安静地看着明朗眼角那颗小痣,“明老师,眼角长痣是爱哭鬼,你爱哭么?”明朗白了他一眼,听他又说:“貌似学习也不用那么费劲嘛,你为啥扎进去就出不来了?”
明朗一直说他,要是把喜欢一件无谓事的劲头都转移到学习上,最好的大学、最好的专业随便他挑,不过这种鼓励的话只能让他最多坚持三天,过后又故态复萌。
这会儿明朗做完了最后一道题:“学习对你是不难,像我们这种笨鸟就得先飞。”抬头对上了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窗外紫薇花正盛,空气中送来丝丝浅香,傍晚的余晖中,路审言的眼睛一眨不眨却亮得发烫,盯着他看像凸透镜聚了光,一瞬间在明朗心中点起了一星火,心脏即刻停跳了几下,转瞬又澎湃着要蹦出胸口,脑袋指挥着身体的细胞一时间缺了氧,动弹不得。
只怪那日夕阳太晃眼,周遭太安静,只怪他靠得太近,眼睛太亮,那星点的小火苗,把明朗从里到外烫了个穿。
路审言粗糙的神经也莫名一跳,盯着人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儿才扯着嘴角笑了笑,抬手揉着学霸的头发说:“周末了,明老师也出来放松下,明天六点,巷子口梧桐树等你啊。”说完又使劲在人头上揉了两把,明朗六神游离,没躲开他的爪子。
到两人分别时,他还没忘了提醒一句:“明天记得出来啊,死等。”
明朗眼神涣散地哦了一声,不知怎么出的教室,怎么回的家,怎么睡着的或者一夜没睡。那个眼神把他三神五智晃得七荤八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拉了过去,沉了下去,坠入了那重深渊,一去就是很久。
第二天,明朗妈妈冲进来把顶着一头乱糟糟不明官司的明朗拉了起来,“今天去看你姥姥,赶紧起来,要走好一段路的。”
姥姥七十二了,住在五六十公里外的县城里,老人家上了年纪不喜欢城市,选择远离,住在安静的小县城,好在舅舅家也在这儿。
明朗的姥姥一辈子活得通透,年轻时美的像朵花,追的人排成了长队,最终姥姥在众多追求者中选了老实木讷的姥爷,过了一辈子幸福日子,前几年姥爷生病走了,姥姥养花下棋交友,把日子过得美好悠闲。
别看姥姥一天天变老,思维绝对跟得上时代,明朗记得小时候,姥姥常对要求完美的妈妈说:“碧云啊,不要对孩子们太苛刻,藤蔓自有藤蔓的用处,不用非得长成参天树。”长大了,又对明朗说:“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大雪压了青松,青松还是一样直的。”明朗觉得以后自己选的那条路多半是受了姥姥这种开放思想的鼓励。
明朗迷迷糊糊地被妈妈拉起来,塞上了车,晃悠着到了姥姥家,才想起来忘了告诉隔壁街那个混世魔王一声,晚上不要等自己了,不过想来他等不着人必定自己玩去了。后来妈妈喊他去超市买葱姜蒜,这茬就放下了。
不一会儿,大人们忙忙碌碌,姐姐明静也在帮忙,明朗跟姥姥聊了会儿天,自己去一边看书。舅舅拿手戳着表弟的头骂:“跟你哥好好学学,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不成器的东西!”表弟看看了别人家的孩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夕阳西下,一家人热闹吃了饭